正愁肠百结的时候,机会来了,谢官人派人找她到福居寺去。
几句话她就知道,这谢官人是王凤娇的相好。
官人就是官人,话不明说,只是暗示。
谢官人那意思,这十几日里,让她逼着高升纳妾,设法让王凤娇离开高家,
末了,谢官人明明白白说一句话:“不可伤到凤娇。”
能不伤吗?她自小长于那样的地方,对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分外明白。
无数次看到她与高升肩并肩,在富阳城从东到西或从西到东,说不完的话,走那么长的路也不觉得累,那王凤娇,只是变了心而不自知,而高升,用情太深反倒是想都不敢去想。
殷黎知道,这就是她能钻的缝隙。
谢渊归来后,公子眼看着她要离去,定会举止行为失常,忍不住表露情意,是以,她捏造了阿猫阿狗之说,解了王凤娇心中的谜团。那王凤娇对公子生了情意,是以无意中疏远谢官人,才被谢官人看出端倪,她说有了身孕,只是帮着王凤娇下定决心,让她尽快离开公子,选择谢官人。
果然如她所料,一击就中。
喜滋滋回到万花楼进了屋中,小心闩了门,卷起墙上一幅画,画后有一个佛龛,佛龛里供着福居寺求来的送子观音,将佛龛挪出来,后面赫然有一个洞口,手伸进去用力一堆,随着咯吱一声响,那边一个矮柜被推开,她手脚并用,从洞口爬了过去。
高升数日不来,屋中积一层薄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常写字的书案,又缩了回来,每样东西都是他碰过的,都留着他的气息,一一看过,却不敢动,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蜷了身子坐在他常坐的椅子里,好像被他拥抱一般的滋味,闭了眼陶醉一会儿,想着如何才能让他入彀,万花楼里有的是催情的药丸,放入酒中美味又增加情趣,可是从未见过他饮酒,他这个人,喜好什么呢?
上次王凤娇前来,拿着一个包袱,两个人在屋里关起门来说话,她听不到看不到,瞧着请来的送子观音有了主意。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一个洞。挖好后只要他在,就卷起画轴掏出佛龛贴着墙听他的动静,却总是安静,安静得像是没人一样,青松守在门外,他也甚少使唤,磨墨洗笔裁纸都是自己动手,偶尔会吩咐青松,打水,倒茶,牵马,问的最多的就是,少奶奶今日如何?首饰铺里午饭吃的什么?可合她胃口?回家嘱咐厨房,晚饭吃这些,他会写一张纸给青松,纸上详细写着菜谱,青松说,一个月都不会重样。
每次听到这些,她又羡慕又伤心,羡慕那王凤娇得了他一腔深情,伤心他深情的为何不是她?
羡慕伤心之余,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睁开眼环顾屋中,目光落在多宝阁上,他爱饮茶,春日花茶秋日乌龙冬日普洱,如今是夏日,一进屋,青松总会为他沏一壶龙井。
起身来到多宝阁前,伸手拿下一个竹罐,掏出袖筒中的粉末掺了进去。
如今,只等着他来。
从洞口爬了回去,打开门笑着唤琴音吩咐一声:“打水来,我要沐浴。”
浴桶里热水蒸腾,泡了花瓣香气馥郁,殷黎跨步进去,白皙的肌肤若软玉无暇,细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这身子,只留给他。
每日里香汤沐浴,只等着他来。
慵懒唤一声琴音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公子在做什么。”
琴音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