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等着他回来,想要问他许多。
问问他那阿猫阿狗之说,问问他那齐人之福, 问问他殷黎有了身孕, 他可欢喜?
他却没有回来,凤娇等了会儿恍然明白:“殷黎既有了身孕, 他可不得喜滋滋去万花楼陪着。”
愤愤然许久,突然想起一直视高升为恩人,一直盼着他和殷黎能终成眷属, 可眼看要成了,怎么替他们高兴不起来?
临睡前一眼瞧见枕畔的帕子, 愣愣抚了上去,应该和谢渊再见上一面,当面把话都说清楚。
他一直守在大观楼,自己却假装视而不见, 那日见面说的话伤了他,太愧对他了。
傍晚时分, 高升离开首饰铺准备回家的时候, 一位从扬州回来的同乡捎来口信, 说是高员外在扬州病重,让他速去,他心急如焚,派一名小伙计回家跟凤娇说一声,简单收拾了行囊从柜上支了银子,带着青松骑快马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连夜赶路。
天亮的时候到了宁州城外,下马进了路边一个茶棚歇脚用早饭。
吃完正要接着赶路,迎面驶来一匹驿马,马上的人老远冲他拱手道:“这不是高公子吗?去往何处?”
高升一瞧,是富阳驿站的驿卒,拱手道:“我家父母亲三月去扬州游玩,昨日有同乡捎来口信,我父亲病倒异乡,我急着赶过去。”
驿卒说声不对啊,跳下马道:“等等。”
说着话解下身上包袱放在马鞍上,抽出一封书信递给高升:“高公子的信,正是扬州来的。”
高升忙打开来一瞧,是高员外亲笔,言说在扬州一切都好,只是高夫人有些想家,准备过些日子返回。
高升又将信读了几遍,看看落款处的日子,是七日前,那捎信回来的同乡却说是十日前从扬州动身,高夫人嘱咐他给儿子捎个口信。
高升紧抿了唇,听到父亲病重一时心急,竟没有仔细去想,就算父亲生病,二老身旁有高福和翠姑,都是做事妥当心思细致的人,哪里会无缘无故让人捎口信回来?只是那同乡与高家常有生意往来,为人处世踏实可靠,才一时没有怀疑。
咬着牙一拳头砸在马鞍上,对青松说声回去。
午后进了富阳城门,有个小厮从城墙根迎了过来,跑到他面前笑道:“我家姑娘请高公子前往醉仙楼,有要事相商。”
进了醉仙楼,上二楼进了靠里倒数第二个房间,方蕙摇着团扇站了起来,笑看着他。
高升皱眉问道:“有何要事?”
方蕙坐下自斟一盏茶问高升道:“可喝茶吗?”
高升摇头:“有话就快说。”
“给你讲个故事。”方蕙不紧不慢,看高升转身要走,笑说道,“你不是想找谢渊吗?他不在家也不在大观楼,你听完故事,我告诉你他在何处。”
“说吧。”高升勉为其难,也不坐下,靠门站着,一副随时要走的架势。
“东汉末年,军阀并起,各霸一方。孙坚之子孙策,年仅十七岁,年少有为,继承父志,势力逐渐强大。孙策欲向北推进,准备夺取江北卢江郡。卢江郡南有长江之险,北有淮水阻隔,易守难攻。“方蕙娓娓道来。
“其后孙策使调虎离山之计,诱卢江军阀刘勋发兵攻打上缭,趁着城内空虚,取下卢江。“高升皱眉看着她,“这样老掉牙的故事……”
“调虎离山。”方蕙瞧着他笑,“原来你知道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