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死,他差点脱手砸到脚。那得闹大笑话。
景明涨红着脸把箱子扔进后备箱,忍不住呲牙骂道:“操!这么重。”
杜若小声解释:“带了点儿礼物给叔叔阿姨。”
景明无端火起:“什么礼物?你家乡的石头?”
“……”
她不言语了。
他走近她,抓住后备箱摔阖上,高高的个头一瞬挡住停车场里的灯光。他闻见她身上火车车厢的气味,再度嫌恶地皱了鼻子。
杜若浑然不觉,呐呐奉承一句:“你……长得好高了啊。”
景明暗嘲她拙劣的讨好,不屑地说:“我们见过?”
“见过啊,四年前,叔叔阿姨带你去过我们家。”
“不记得了。”他说,“别套近乎。”
杜若闭了嘴。
汽车在地下停车场绕行,车里警报声响不停,景明听得烦了,说:“系安全带。”
“嗯?”
“系安全带!”
她赶紧把座椅旁边的带子拉出来扣好,发现这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差,对她不是一般的嫌弃。她也有些无所适从。这局促的难过和尴尬一如当初被名校录取后电视台报社记者轮番去她家采访轰炸,逼她发表感激辞一样。
好在初来首都,她是喜悦的,她很快被窗外的风景吸引。
夏天还没过去,道路两旁的杨树梧桐树蓊蓊郁郁。蓝天下,高楼林立,立交桥穿梭,燥热的风从钢筋混凝土的楼宇间吹进车窗。
风也是干热的。
明天去学校报道后,就要在这座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开始崭新生活了。
最好的首都,最好的大学。
她心情雀跃,难抑激动。
在那之前,她要先去景家拜访叔叔阿姨。她父亲早亡,家境贫困,如果不是景家夫妇的资助,她早就得操持生计,辍学在城中村里做小买卖了。
虽然上月接受采访时,一遍一遍在镜头前吐露她的感恩,让她尴尬。但这份恩情是真挚的,她谨记于心。
两人一路不说话。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个居民生活区内。老旧的红墙砖瓦房,小区外一排小餐馆,诸如桂林米粉、黄焖鸡米饭、重庆小面之类的。
杜若下了车,心中正感叹景家生活条件普通却一直在资助她时,景明锁上车门,往路边一栋楼里走。
她赶紧跟上去,提醒:“我行李还在车里。”
他头也不回,一步三台阶:“不拿。”
杜若跟着景明上楼,没想竟是网吧。
景明找了台机子,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他盯着屏幕两眼放光,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飞舞,把键盘敲得噼啪响,嘴里时不时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