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往来大燕与大兴需要二十多天,而和亲队伍车马颇多,单是公主的嫁妆就绵延了十里,如今已过月余,人员车马皆是十分疲累。
好在已经快到了沈兴的都城梁京,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陈墨并没有遇到二次暗杀。
一直到她收到消息后,才得知是贵妃生了个小皇子,太后十分喜悦,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才没有对付她。
这倒真不像是太后能做出来的事啊……
毕竟她对自己亲生的燕帝也没有太好,反而像是仇人一般。
不过又想想,太后对先帝庶出的澄明公主也是极好,便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离城还远的时候,便能听到鞭炮齐响,锣鼓喧天。
陈墨早在城外,就从马车换到了轿子上,她穿着繁复的衣冠,凤冠上是细细密密的珠串,挡得她的视线模糊不清。
和她离开燕京那日一样,街道两旁全是百姓,迎接着她的入场,
陈墨早就吩咐碧芸准备了两三铜钱一袋的喜钱,叫她分发给沿路的百姓,引得百姓一阵欢呼。
队伍在京城绕城一圈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送亲队伍直接进了大皇子府,在完成了一系列繁杂的仪式之后,陈墨便被送入了洞房。
沈誉作为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自然还是要接待宾客的。
陈墨在侍女的搀扶下,正准备坐下去,却没有动。
周围的侍女姑姑们一惊,道:“皇子妃请坐下。”
陈墨透过珠串淡淡看了她们一眼,道:“碧芸,掀开被子。”
碧芸应声,上前便将那绣了鸳鸯的被子掀开了,只见陈墨该坐的地方铺满了花生莲子。若是坐下去,定会被硌到,要是陈墨大婚当日就失了仪态,恐怕以后也不好过。
这下在场的人哪有不明白的,是有人要给这位皇子妃一个下马威呢!
这本来是求个“生子”的好兆头,现在却被人利用起来,希望皇子妃出丑,不可谓不是大事。
陈墨哂然一笑,这手段颇像是她见过的妻妾争斗的手段,只是她从未曾听过大兴大皇子府中有其他妃子,想必是得宠的妾室丫鬟做的。
她和沈誉不过是合作关系,此时倒也不在乎这些,吩咐人收拾干净之后,又让她们都出去了,她才坐在了床边。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了,陈墨便手动取下了凤冠,这玩意儿沉得很,今天戴了一天,饶是她内力不弱,也有些撑不住了。
那里里外外十多层的衣服也被她脱下了,陈墨把被子一掀,就躺在了床上。
待到沈誉微醺归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自己新婚的妻子沉沉睡去,心里突然涌出一丝异样。
“还真是放心我啊……”沈誉低声道,床上的人唰地睁开了眼睛,见到是他,便透露出了一丝安心。
只是此时的气氛十分尴尬,因为两人虽然是各取所需,不算是真的夫妻,但毕竟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那些被旁人安插在皇子府中的眼线肯定也在关注这件事。
要是他们第一天就分房睡,被有心人加工一下,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