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归恼,还是急忙忙跑地里去找三儿和老头子,好让他们请个大夫去。这高热可不容小觑,以前村子里就有热高了,没来得及吃药,最后把脑子烧糊了的,一辈子只能做个痴儿。
当年的三儿,可不就怪自己只顾着自家哭,可害惨了他,不得不娶个左聋子想到这里,忙不迭往地里去。
不想,半路却遇到村头王麻利来,道“婶子地里去哇你家老三跟江大爹去松平坝嘞”
“今晨不是跟我说去地里嘛,怎去松平坝嘞”王氏满脸疑惑。
“婶子还不晓得吧,你家大平顶的包谷被人掰了一片嘞,有人看见说是松平坝的王三皮干的,都看见把那嫩生生的包谷背回家嘞江大爹忙追去啦,现在估计都到了。”
王麻利一股脑地麻溜道来,人送外号跟他性子倒挺符合,干活惯会磨洋工,讲口舌却比谁都快。
王氏听得一股火直往脑门冒,哪还有心思去地里找他们。想他们全家辛辛苦苦一年,只指着那几亩包谷了,王三皮那缺德的老娘咒你生儿子没屁眼,不,就他那怂狗样,合该当一辈子老和尚指打光棍
狠狠咒了王三皮一顿,王氏还是惦记着要去请大夫的事,但思及去松平坝叫三儿已是来不及,只得问这附近可有哪村请大夫的。
正好王麻利今日出门时见有走方医上了村长家,估计是村长家小媳妇儿又要吃安胎药了。
王氏心想,这王麻利来地里走一圈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自己往半路去,说不定还能遇着呢。
也算运气好,王氏将将进村时,遇到了手摇铃铛的走方医。
古代因为交通不便,村落、人群分散的关系,求医问药不便,应运而生了一种特有的职业走方郎中。“负笈行医,周游四方,俗呼为走方”;手持药囊,过街巷则手摇虎刺,所以又被称为“铃医”。
早在穿越两年前,网络文章一个死在百度和部队医院之手的年轻人将占据了全国民营医院80份额的莆田系医院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他们的发家史被形容为“从江湖游医到亿万富翁”的“患者血泪史”。媒体追根溯源发现,这些医院起源于80年代福建莆田的走方郎中,他们大多目不识丁,没有执业医师资格,仅凭几张号称祖传的秘方就敢游食江湖,“挟技劫病”。
相传走方医有四验取牙、点痣、去翳、捉虫。这些验效诚然与封建社会生产力水平有限、民众生活水平低下密切相关;但即使是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的现代社会亦不乏,只不过更多的“走方医”似乎已转战到电线杠、城中村的“男科”“妇科”“性病”了。他们打着“祖传老中医”的幌子,用着超大剂量的抗生素和加了西地那非伟哥的主要成分的玛卡,吸着不明真相患者的血汗
当然,群众的眼睛历来是雪亮的。走方医走街串巷,摇铃卖药,靠几个验方或单方游走南北,自古为社会主流所鄙薄,其所持之技在封建社会的上流阶层看来就是雕虫小技,不足为道。
但小江春所处的时代,因为某些变法改革的关系,医生的社会地位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上至翰林医官局、太医局的品阶大夫,下至民间坐堂医、走方医,均颇受百姓尊敬、爱戴。
故暴脾气的王氏,对着走方医说话还是不乏尊敬的“先生转去啦可否耽搁您脚程,家去给我孙子看看”
这游医姓许,据他自称乃东昌府人。年约六十,眼睛白多黑少,胡子稀拉,嘴旁有黑痣,痣上还生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