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懒得理她。只见解开外头的褂子,里面的衣裳就容易了,待雪白的亵衣一脱,小儿白嫩如雉鸡的胸膛就露出来,众人或许还惊叹富贵人家孩子就是不一样,肉皮儿都比平常人白细;江春却皱起眉头来,这也太瘦了,几根细细的肋骨分外明显,比军哥儿还要瘦点儿。按理说,这样的穿着这样的人家不应该哪
时间不等人,已是来不及想这些了。
江春扒开他的嘴巴,检查过口腔内无水草、口痰等异物后,左手虎口托起他的下巴,用右手拇食指捏住他鼻子,不让气跑出来。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憋住,凑过去对准小儿的口吹下去,持续吹气两秒钟,再将捏住的鼻子放开。如此再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对着嘴巴吹气两秒钟,再放开鼻子,再深吸气如此往返得有个十几个来回。
众人皆屏气,看着场中小丫头的动作。
只见她吹了十几个来回后,又去仔细看他胸脯。
江春见他胸膛还是无起伏,忙将左手掌跟对着胸骨下端压下,又将右手掌跟叠加其上,双臂垂直,双肩微微用力往下压,待见胸廓有明显被压下的样子,放松双臂,重新再压如此反复得有三十个来回了。虽然不敢像成年人一样使大力气按压,但众人围观的情况下,江春压力不小,再见三十几个来回了还无甚动静,江春的心开始悬起来
但以前接受过的医学教育告诉她,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是决不放弃抢救任何一条生命
于是,江春咬牙继续按压,按压几下又去对着嘴巴吹气,吹了几口再来胸外按压终于,只闻一声微弱的“咳咳”声,江春再加再励又按了一下,小儿猛的吐出一口水来,江春的心终于放下。
江春忙将他衣裳合拢起来,虽然是湿的也管不了了。
只见小儿边咳出水,边微微睁开一丝儿眼缝来,围观众人皆“嚯”的一声惊叹开来。身旁的黑衣男子稍微扬了扬眉毛,妇人则是目瞪口呆,还“吓”得一手蒙住了嘴,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江春嘴角含笑,轻轻抚摸着小儿的头顶。只见他终于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黑亮如杏仁的大眼,刚被呛了水,带着点儿泪,还湿漉漉的,跟只迷路的小鹿似的,睫毛长长,一眨一眨的,江春心都萌化了。
在江春一下一下的安抚中,只见他定下了神,一眨不眨看着江春,慢慢从口里吐出一个字来“娘”。
江春
两辈子都没结过婚的江春,内心是崩溃的即使是我刚抢救了你,也不至于叫我“娘”吧。
围观众人倒不觉着有什么,刚被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小儿,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在农家可正是找娘吃奶的年纪,见谁都叫“娘”也是能理解的。
那妇人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强行挤过去两人中间,又不动声色地推开江春,抱着小儿就哭喊开来,“我可怜的淳哥儿呐,你可要吓死我了”直闷得小淳哥儿又咳起来。
江春忙提醒道“尽量别压到他胸膛,先给他放宽松些,肚子里水还没吐干净呢。”
妇人满嘴应着,手却依然舍不得放松,生怕放开一秒钟,淳哥儿就会飞走了似的。江春心想,这是人家亲娘,亲娘都不管,自己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自不再多言。
身旁的黑衣人却抱拳,对着小江春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敢问小恩公贵姓尊府何处小子定当禀明家主人,届时必有重谢”
小江春还没来得及拒绝,王氏正好自人群中挤腾出来,道“公子言重了,家孙女也就是胡闹折腾呢,全凭小公子福大命大,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