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民为人老实内向,平时除了上班鲜少会出门,更别提跟周围的人交往,邻居们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直到一个多星期前,他把母亲从乡下接了过来,邻居们听到母亲叫他阿民,才总算有了个称呼。”温晴翻着手里的资料说道。
这两天,她带着几个刑警走访周边群众,但凡能够开口,听得懂中文的人,几乎都被他们询问过了。但因为周显民的存在感实在太弱,所以只拿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料,有价值的并不多。
“周显民在出租屋一共住了一年零三个月,期间两次跟别人发生过冲突。一次是去年中秋,他上班太匆忙,撞到了二楼一个中年妇女,对方拽着他足足骂了半个小时,将他骂得狗血淋头,而他从头到尾都没回过一句嘴。”温晴往下翻了翻,“还有一次是一个月前,他下楼倒垃圾的时候,垃圾袋突然爆开,散在一楼的住户门前,因为里面有些残留的咖啡,把人家地板弄得很脏,户主逼着他在门口跪着擦了很久,他都不敢反抗。”
她将刚才提到的资料都递给乔谨安“一个如此胆小怕事的人,真的很难想象他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人取心,我觉得他应该是冤枉的。”
之前他们在出租屋找到周显民母亲的处方单,曾猜测他为了给母亲做移植手术,所以杀人取心。可当时这个论断却被姚漫漫一口否决,温晴一直心中不爽,这两天废寝忘食地查案,赌气似的想找出周显民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可是越查下去,越觉得他并不具备这样的特质。
并不是说胆小的人就不会杀人,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只要有一定的触发条件,比如案发时受到严重刺激,再胆小的人也可能会变得凶残。但在此案中,死者曾服食过安眠类药物,身上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在昏迷状态下被人取了心,那么这个触发条件就不存在了。
乔谨安点点头“法医那边也有新线索。”他简单将刘明的推断讲了一遍,说道“何伟元做体检的是市第一医院,周显民母亲则在市第三医院就医,这两家医院肯定有人泄露病人信息,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追查幕后真凶。”
温晴皱眉“这两家医院都是大型三甲医院,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非常多,恐怕不大好查。”
“病人信息属于隐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调阅,从这个方面,就可以把嫌疑人范围缩小很多。”乔谨安看着她,“我知道逐个排查嫌疑人非常繁琐和枯燥,但这是咱们警察的职责,无论多困难,都得去做。”
温晴惶急道“乔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怕苦,我只是”
乔谨安奇怪“我并没有说你怕苦,阿晴,你这是怎么了”
温晴这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乔谨安性格坚硬,说话做事都不温柔,方才的语气跟平常其实并无不同,是她自己心中有鬼,太敏感了。
五年来,她一直在他身边,默默地关注、崇拜、仰慕着他。刑警队除了宋青山这种愣头青,大家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可乔谨安却对她的一腔情意视而不见,甚至根本没有把她当女人看待,在他心中,她跟杨晓平、郑钧、宋青山他们一样,都是他的下属,没有任何区别。
这世间唯有姚漫漫是特别的,不管她温柔可人还是刁蛮任性,不管她情深似海亦或负心薄幸,他都要她,也只要她。
她不是输给姚漫漫,而是输给了乔谨安。
“阿晴”乔谨安见她发呆,再次叫道。
温晴猛然回过神来。她从未向乔谨安表明过自己的心迹,如今姚漫漫回来了,她更不能让他发现一丝端倪自己已经输了一颗真心,不能连自尊一起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