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居然被她简单的几句话就套住了原本急切辩白的心情忽然变得憋气又懊恼,这其中甚至暗含了一丝杀意
不过几句话而已,竟让她钻了空子,害得自己打破了素日里宽仁端惠的形象,反倒让她用狡言诡辩抓住了一丝生机
看来久不逢对手的平静日子已让自己失去了该有的警惕与稳重,狮子搏兔尚尽全力,何况眼前这看似弱小不堪的懿贵妃,看来也只是一层示敌以弱的伪装
罢了,一击不成反而唤醒了豺狼,是她的失策凌瑾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怕渡过此劫后定然会着手反击。
有乐阳长公主与宣安侯在身后撑着,她一旦动手恐怕就不是小打小闹,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轻易匹敌,除非借用圣上的威势来镇压宣安侯府
宣安侯战功赫赫,本就是功高震主,又尚了乐阳大长公主,先帝在位时尚能自如掌控,今上却是忌惮不满多于亲近,若能加以利用
心中打定主意,皇后面上不显,只无奈地叹了一句“毕竟是圣上亲封的贵妃,懿贵妃既然执意如此,本宫无话可说,只望懿贵妃日后莫要后悔。”
看似贤良大度不愿扫对方的面子,实则话里话外都是懿贵妃仗势压人、阻拦皇后办案的含义,容不得人不深思。
目送皇后一行人离开熙华宫,那略显急切的背影似乎宣告这皇后这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举动以失败告终。
苏清寰似有些支撑不住,身形晃了晃,勉强抓住孟嬷嬷的手臂,吩咐了一句“扶我去休息。”“娘娘你怎么样”
李嬷嬷见状不免着急,忙凑上来一起搀着她,一叠声地问,“可是那药毒又发作了要不要宣太医”
“不必。皇后才刚走。”苏清寰闭了闭眼,即便她不擅长那些勾心斗角,却也知道皇后刚出熙华宫她就宣召太医实在不妥。
李嬷嬷也回过神来,不由臊红脸低下头去。关心则乱,她刚刚的表现实在大失平常的水准,若非苏清寰制止,只怕这行为传出去便是熙华宫与青凤宫当场撕破脸
即便皇后之前命人将宝茵押下审问,也只能算秉公办事、无可指摘,但皇后一走熙华宫便宣太医,岂不是在说皇后气病了懿贵妃,又或者懿贵妃在以病相胁
毕竟懿贵妃身体孱弱乃是众所周知,而过了今日,只怕杜太医当日所言很快会传扬开来毕竟皇后要借刀杀人的话,只需小开金口,自然会有人身先士卒。
跪在地上的宝茵想要开口请罪,却见苏清寰挥了挥手,颇有些身心俱疲的样子“罢了,下不为例。”却不想多言。
宝茵的性子太过天真,不适合这个皇宫。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
孟嬷嬷的调教才刚刚开始,如今只教了最基本的行走坐卧礼仪规矩,四个宫女在言行举止方面并未有太大的改变,若想调教成她需要的模样,还不知要多久呢。或许她该狠心一次
“嬷嬷”宝茵可怜兮兮地看向李嬷嬷,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嬷嬷叹了口气,决定最后再提点一次“宝茵,你今日不该贸然开口,承认丢了簪子。”如今主子正是关键时期,宝茵这个不定性的却一直在拖后腿,或许主子的决定是对的。
“嬷嬷,奴婢不是故意的”宝茵沮丧而茫然地看着她,并未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神情无辜而委屈地辩解,“奴婢只是一时情急,又怕主子受了我的牵连”
李嬷嬷见状,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这天真烂漫的一根筋看来是扭不过来了,还是看主子的决定吧。
榴花轩。
路轻尘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形容憔悴,仿佛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