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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坐在体育场内,点亮周围的只有那被点亮的唯一一盏指引灯,在微弱的光线里,我听得见他的声音。

    并没有打听多少关于我的事情,他却先是絮絮叨叨地讲起他自己的事情来。原来他是去年毕业,现在已经在东京就读大学的学长,因为曾经是网球社的一员,收到以前的学弟现在的网球社社长的邀约来参观,最后忍不住球瘾问社长借了备用钥匙来偷偷打球。

    他一边这么鬼鬼祟祟的小声说着,一边又举起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做小声动作,那样滑稽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一点也不奇怪。

    比想象中还要健谈的青年聊起他的学弟,聊起自己当年居然代表学校参加了网球的高校大赛,聊起曾经在这个体育馆里干过的事,聊起曾经读书时候的种种囧事。

    直到最后,他才提出问题来:“一直都是我在说,真是不好意思,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可以说说你的事吗?”

    稀松平常,好像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一样的语气,却莫名使我打开了本应一辈子密闭下去的锁。

    我开始讲我转学的事情。讲没有朋友的事情。

    讲被排斥的事情,讲被写上“阴沉女”的课桌,讲被颜料涂抹的柜子,讲丢失的体操服和文具,讲我和他人之间无形的壁障,讲我遭遇的种种欺辱。

    一言不发,一直听到我因为哽咽而无法讲下去的那个人,最后却突然笑了:“我觉得那些人的眼睛好像不太好使。”

    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他突然伸手抚摸我的发顶。那由他人做来一定轻浮非常的动作,却因为是他而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我觉得你很有趣哦,明明很会说话的,而且也很可爱啊。”

    他的温度透过掌心,一点点地传递给我。那色泽好看令人嫉妒的眼睛笔直地与我注视着,下一秒突然装满了温柔的暖意,他笑着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

    那应该是梦幻一般不可思议的遭遇。

    是本应该干涸枯竭的人生里错觉一般的一滴甘露。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在互相道别应该各自离去的时候,向他提出了问题。

    “那、那个……你之后,也会来吗?”

    已经好久没有用那种分贝说过话,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被拉扯。

    心跳声如同擂鼓,看到他稍显吃惊的侧脸我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但他很快给我回应。

    “好。”

    声称自己为“降谷”的青年笑着点点头。

    “我明天也会来,来这里打网球,我们约定好了。”

    “那作为交换,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桃、桃野……”

    “shin”的简单发音因为前所未有的羞怯与紧张而塞在了喉咙里,他却不觉得奇怪。

    “好,那么明天见,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