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之中的我伸出手。”
我曾经位于绝望可怖的深渊之中,那个时候,是他向我伸出了手。
“你差一点就要把我拉出去了。”
我盯住他的瞳孔,那里面有少见的苍白神光。
“但你放开了手。”
同时,那求而不得的东西反而令我沉溺的更加不可挣扎。
那个人的好心反而使我更加沉溺于其中。
“从那之后那群人就更加变本加厉啦,但是我还是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哦,是不是很了不起?没有变成反社会人格什么的。”
我看着自己的掌心,眼前出现了晕影。
“后来我发现了,你说的改变自己这个方法,是不对的,我觉得还是改变环境比较好,所以我也考来了东京都,果然环境变化之后,身边的傻逼就少了哦,而且我也成长成立派的大人了,你肯定很难认出我了。”
“在你消失之后,毕业前我偷偷流进网球社的部活室,看了应该是你的那一届的纪念册,但是意外的那一年的纪念册消失了,同时毕业生手册上也没有一个叫‘降谷’的人。”
就在我快要以为那只是虚无梦幻的泡影的时候,反倒是往日里一直欺负我的那群人解答了我的疑惑。
“她们告诉我,你叫降谷零,在东京就读警校。”
“所以只需要想想就明白了,什么机关会需要把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的所有痕迹都抹消掉呢,毋庸置疑只有那个零。”
那个时候内心的复杂情绪,已经说不上是幸运还是可悲了。
本以为只要逃离米花就可以免离危险,最后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猝不及防地遇见了不该见的人。
“至于波本什么的,那是羽田说的。”
如果不是为了免于此刻的危险,我并不想把那些可怜的陈年旧事翻出来。但这样真假参在一起,安室反而应该看不透才是。
“我不懂是什么,是代号什么的吧,你是不是也在他有联系的境外组织里卧底呢,遇到名为‘安室透’的你的时候我就这么猜测着。”
“你想起全部了吗,降谷前辈。”
我觉得有些累了,想要结束这没意思的话题,也并不想再看他那情绪复杂的眼睛,打破彼此的沉默的是突如其来的破空声。
那是那群小孩子打的网球,似乎因为发错了力,那网球朝我的方向飞过来。
就好像那年滚落在我面前的网球一样,难以逃避,无处躲藏。
但安室做出了行动。
在不想动弹的我的面前,是他的身体,握住我的手,将我拉扯着撞向他的方向,用比想象中还要宽厚一点的脊背护住我,他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个网球。他的冷色瞳孔熠熠生光。
我感到愤怒、恐惧、可怖、悲哀,在眩晕感之中,他的唇线拧的笔直,世界在我眼前晕开无数重影,那个球的破空声截然而止,只留清脆的余音在我耳边不停回荡,那是令人不停回想过往的声音。
他的心跳,他的急切与下意识的动作,滞留在沉默的对视之中。
我几乎要哭出来。
“骗子。”我说,“你一直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