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小小的桌子下面,我一时半会儿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居然想不好先说些什么是好,我只能把一嗓子的话塞在喉咙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今天关门的不是安室先生吗,明天一定要好好说他一通……”
絮絮叨叨的女子好像是路过的榎本梓,虽然我并没有跟她见过面,但除了她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从层叠的桌椅下看出去,被压在安室身下的我只能看到她的鞋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波洛里,她好像都没有注意到桌子的这边,只快速地钻进了后台拿了什么,清脆的鞋跟声音便由远及近,突然在我们的附近停顿了一下。
“……什么味道?”
她好像注意到了那一点儿没被咖啡豆香气遮盖的酒味,疑惑地站在我们这张桌子的附近。好在她只想找点东西,只是以手机的手电筒作为照明,那在漆黑之中足够明显的光线扫过我们这。
心跳瞬间加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安室要躲在桌子底下,但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会有紧张的心情,更何况她要是走过来发现我们两个人贴着藏在这么个昏暗的小空间里,不知道会被误会到哪里去。我着急的抬头看向安室,他却只是以平静的表情对我眨眨眼。
“嘛,算了……明天再说吧。”
好在她像是放弃了追究味道的来源,把手机的手电筒关掉,她转身走出房间顺带把门给锁上。那上锁的利落声音结束后,我仰着眼睛与安室对视着。
刚刚的情况过于突然,我全心都在紧张着梓小姐会突然走来发现躲在桌下的我和安室,好在她现在离开了。后知后觉的,隔着夏末初秋的薄薄衣裳,他的体温,之前抵在我们之间有所触碰的皮肤肌理,还有那熟悉的清洁味道混着浓郁的酒气,终于被我所全然知悉。先前因为简单而如同雷鸣的心跳现在也并没能止息,我生怕他把这声音给听了去。
那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全然是温柔的神色,这却下意识的让我感觉狼狈和恼怒,恶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腰,我恨不得把他的肉给扭下一块,但始终没能下得去手:“还不快点起来,要被你压死了!”
“对不起。”
他终于反应过来,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如此,慢吞吞的从地上先爬起来的安室还不忘对我伸出一只手将我拉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前没能冒出来的愤怒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先前的担忧和紧张,还有最后那快要感同身受的悲伤,在他现在平静寻常的脸庞前都好像一个笑话,我本有好多话想说的,最后也只能挤出一句:“……你骗我。”
“我、我没有……”
“你就是骗我!我还以为你一直不来是出了什么事我担心的要死,跑过来你居然是在这里喝酒,我还以为你喝醉了,没想到你还装醉,你这什么人啊!!”
很想扯着他的衣领子戳着他现在那张不好意思地笑着的脸大骂,但实在太过委屈的心情让我居然都没能说出什么恶劣的话语,只有跟小孩子赌气一样幼稚的言语,对他当然而是不痛不痒的。
“没有,额,我刚刚清醒的。”
鬼信啊你当我看不出来啊!气的对他挥舞了一下拳头,但没那个胆子朝他打过去,我转身大步迈向门口:“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要回家了!”
我一把推向那扇玻璃门,没想到那门居然给了我与我的力道相同的回礼,身体的冲势被硬生生地止住,我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