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之前关于这只是哪个大能造出来整他的世界的猜测也产生了怀疑。没有那个大能可以把天道复制也下来,莫说是现在的二圣,就是追溯到上古盘古女娲大神的时期,天道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能把天道复制出来,天道也不会允许自己被谁复制出来。
所有的生灵都是跪服在天道的盛威卑微地参考、学习,参透多少天道法则,天道就给你多少相应的神通。若真有谁能能复制得了天道,那也不必鬼鬼祟祟藏在暗处摆弄人了,要把他怎样不行?他难不成还反抗得了天道?
所以悟空又开始推测自己存在的地方到底是不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了?前师父菩提曾和他谈宙宇,说到万物之始,一切归于混沌之时,天地是一个巨大的蛋,是盘古大神劈天地,分清浊,才有了现在的世界。既然他们的世界是一个蛋演变来的,那么为何此蛋之外不能有其他的蛋呢?菩提所说的其他蛋,也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当时悟空只当这是菩提的荒诞想法,此时再观想,另一个蛋未尝不可以存在。不然,悟空为难地挠头,他要如何来解释这里的天道呢?玄奘身上的功德是实实在在的,只有天道才能给予的东西。
不不不,也许那根本不是什么功德,也许那只是个障眼法……这更不可能,要是这都能看错,火眼金睛的面子往哪里摆?悟空可以肯定,那就是功德。或许是还有什么厉害的法术……
悟空想不明白,他只好安心观察玄奘的动向。
第二天玄奘一觉醒来不见了悟空,果然慌了。因为悟空从来不会在他之前离开。悟空无论是去干什么,都会提前跟他说一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乱误会。要是玄奘不醒,他就绝不离开;同样的,玄奘也不会不说一声就离开。这是师徒俩相处几个月的默契。
但是今天早上,悟空不告而别了。
悟空看着玄奘急的团团转,像个迷失方向的笨鹿一样到处找他,去翻灌木丛,去扒草丛,甚至还到溪边水里搅了搅——仿佛那么浅的一点溪水也能把他藏起来。悟空看到玄奘最后找他找的累了,蹲在溪边休息。他的僧袍一角浸没在水里,很快就把溪水染出一片血晕。悟空想到玄奘身上还在流血。
他这么跑来跑去,一定又流了许多血。
昨晚睡前悟空不顾玄奘的反对,还是撩起玄奘身上的衣服看了他的伤口。值得庆幸的是,玄奘身上有些地方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
但是现在一定裂开了——他的动作那么大。悟空远远地看着坐在水边喘气的玄奘。
悟空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师父。他在玄奘面前,是徒儿,是弟子,要尊敬,要谦恭,这也意味着他不可以长时间地盯着玄奘的脸看。他平时看玄奘,几乎都是一眼扫过,看一眼,或者是从侧面看,而少有的几次与玄奘对视,他都忙于注意玄奘的表情,反而没机会从全局上来看清玄奘。
悟空看久了,就觉得这个玄奘也许真的像他自己说的,原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锦衣玉食地养大的公子哥儿,他的举手投足,他的一颦一笑,每个细微的地方,都透着那些人间富贵公子们才有的矜持与高傲,无论看谁时,眼底永远带着那么一丝高高在上的嘲讽笑意。只是他用自己悲天悯人的面具把这一切都掩盖了起来,让人以为他只是个斯文有礼的文弱和尚。不,他根本就是把他的高傲放在表面的,他那悲天悯人的微笑,难道不是高高在上的表现吗?
悟空想起玄奘无数次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