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幸福!它们生活在这里原本就很幸福!”
红发鬼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这回是真的哭了:
“它们本来就很幸福,它们又不出去惹事,它们安安分分地在河里过日子,它们有什么错你要夺去它们说话的权利……”
“有错的只是我啊,我不该吃人,我吃了很多人……可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自从有了它们我就再也不出去吃人……我不想对付你,也不想吃什么唐僧肉——一开始就没想过,我都专门打算避着你了……你干嘛抓我的子民呜呜呜呜……”
“我只是想守着它们过日子,连这也不行么呜呜呜……你要对付也该对付我呀,它们修行多不容易呜呜……”
玄奘不为所动,说来说去都只有那几个字:“贫僧说了,贫僧只是要过河。”
他又拿出了刀,“贫僧只是要过个河。”他指了指河里围着红发鬼游动并且在殷勤地吐泡泡的一堆小鱼小虾:“贫僧不关心你的心路历程,但是贫僧不介意再让你多流点眼泪。”
他手里拿着刀,却并不用,而是直接用指甲在自己指腹上一划,又弹了一滴血进河里:“一滴血他们只是不会说话,两滴血就会丧失神智。而贫僧还可以滴无数滴血……”
水里的小鱼小虾果然立马就乱了起来,他们胡乱游动着,好像完全失去了方向,水面上泛起一阵一阵的黑气,在青天白日下,泛着诡异。
红发鬼的脸扭曲了又扭曲,时而忧心地看向河里,时而又恨恨地瞪向玄奘。
玄奘劝道:“施主到底在犹豫什么呢?助贫僧过个河而已,你在这水里来去自如,区区小事,有和不可?”
“哼!你懂什么!”红发鬼悲愤道,“我能在这水里来去自如是因为我有一柄月宫梭罗仙木制成的降妖宝杖,流沙河水属极阴,只有月宫产的梭罗木才能托人浮起。我这宝杖只认一主,要是送你过河,就得把我宝杖折做两半,这宝杖伴我多年,几乎被我当作半个老婆看待,又怎能轻易折断。”
红发鬼嘴上还强硬着,但是玄奘已经看出了他心里的松动。于是玄奘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那头悟空也听得真切,却对什么一滴血两滴血万分不解,搞不懂玄奘又耍了什么花招。
玄奘的血肉不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吗?活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那悟净怎么说的好似那是什么□□似的。玄奘的态度也怪,还真的拿两滴血威胁起人来,更可怕的是,悟净竟然真的受了这种威胁。
悟空忍不住猜想是不是玄奘使了什么邪术骗人,说不定是玄奘看到河里的小鱼小虾,按捺不住广播血肉的坏习惯,顺手就滴了滴血下去,然后顺便就拿这个扯谎哄悟净。
悟净是个纯洁的老实人,怎么禁得起玄奘那张能混淆黑白的巧嘴的游说,这才上了当。
唉,老实人真的太可怜了。悟空听着他声泪俱下的控诉都险些落下泪来。只有那铁石心肠的玄奘,还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悟空想着玄奘顿顿荤腥的奢靡生活,暗自唾弃了一把:他是个狗屁的出家人!
不过悟净有办法渡玄奘过河就好,悟空知道这世界和真实世界是有所出入的,也不清楚当年真正的悟净是否真的是靠这个才能在流沙河里来去自由。但是,管他的呢。
既然难题已经解决,悟空也开始准备过河之事了。
这八百里大河茫茫,他自然不能等玄奘过去了再偷偷飞过去,他只能离玄奘一百里。要是他真的呆在这边傻等,说不定玄奘行到河中央,他便要被拖着走。所以他打算变个能飞的玩意儿,不远不近地跟着玄奘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