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已经不能仅仅用苦来形容了吧。”
中药里混杂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不明物,味道堪比未经调配的双倍浓缩咖啡——不,比双倍浓缩咖啡更复杂、更诡异、也更提神。
“本田先生,”安室透掩住口鼻,如临大敌,“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之前,那位琼斯先生给的药,就不是这种可怕的味道呢。”
“哎?啊,你说的那种万能药没法量产,用来治疗感冒就太大材小用了。”
“之前那次就不算大材小用吗?”
本田菊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安室透的左臂上:“那是阿尔的决定。”
安室透勾起嘴角。
他们果然知道,自己曾经受伤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他说了是奖励,”他伸手插入刘海,“可我说的那些话,到底为什么让他觉得值得奖励呢?”
——如果,国家可以拟人的话。
“不会让给任何人”。
这个人,这样说过。
本田菊的脸就像倒入红酒的酒杯一样,肉眼可见的慢慢涨红了。
“没什么!”国家精灵抬起双手,眼睛里一片慌乱,“什么都没有!哎呀,药要凉掉了!安室先生快喝啦!”
安室透把脑袋转到一边:“......嘁,你还没忘记吗。”
“才不会忘!”
波奇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又看了看主人的客人,趴下身子,尾巴懒洋洋地甩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至于之前安室透问本田菊是不是故意的——国家精灵当然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昨晚突然睡着一定是被公安警察动了手脚。
只不过,他原以为第二天自己只会看到对方留下来的纸条,没想到对方被不知名人士整蛊了一把、留到了现在。
——座敷童子单手托腮,打了个哈欠,躲到房梁上睡觉去了,深藏功与名。
安室透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当然不会为了一碗难喝的中药耍赖。所以,他只好喝下了这碗药,并成功地被这碗药逼出了泪花。
然后又迅速被一颗紫罗兰糖给镇压了回去。
“味道很好,”安室透睁大了眼睛,“这种口感,里面......是真的花?!”
这糖果散发着一股自然浓郁的清香,清新飘逸,极为特别。
“是紫罗兰,”本田菊把糖罐往他的方向一推,“喜欢的话,送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一定很破费吧?”
“不必,这是我西班牙的朋友送给我的手工糖果......”
又是“朋友”。
“本田先生,朋友真多呢。”
“嘛......大概是的吧。”
“而且来自世界各地。”
“嗯。”
“本田先生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呢?”
本田菊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头看向院子,院子里一只叫小玉的猫正蹲在石灯笼上,伸了个懒腰。
“嘛,”本田菊把脑袋转回来,歪了歪头,“是秘密哦。”
“......”
“......”
“哈?”
“有些事情,不要追根究底比较好,对吧,”本田菊端起手边的杯子,“零(れぃ)。”
这、这种称呼方式!
安室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