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残影凌空,十二支箭头留下一道道月白色的光,织成了一张网网住了蛮青的大鸭头。
『嗷——为什么!天道不公!不公啊!』
蛮青接触到虚镜之力就发出了极为不甘的嘶吼,只见它的头胀大到了极限,‘嘭’地爆裂了开来。黑气炸向四方,飞溅最快的一缕落到岸边大树上,竟是眨眼间就把大树化作灰烬。如果落到人身上,都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说时迟,那时快。
言不周眼见此法奏效,竭力调动体内可用的力量,再次包裹了一篓又一篓箭支。展昭几近是桴鼓相应地取过将箭支向半空射去,几息之间,再度构成三四张流光暗网,兜住了将散未散的自爆黑气。
‘呲呲呲。’
下一刻,空中的虚网收紧成一团,与炸裂的蛮青一起消散于风中。
将清河半空,最后只回荡着一句半生不熟的人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言不周垂眸摊开左手,一根羽毛从空中飘落到她的掌心。羽毛是青色的,不带一丝妖气,恰如雨过天青那般好颜色。
“今晚把对岸的泥坛也处理了,我先渡河。”
半晌过后,言不周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她决定一鼓作气将蛮蛮之事在今夜全部解决。不必再等了,再等,蛮青与蛮红都不可能再相会。
不论是否处理泥坛,赶水村并没让一众人过夜休息的地方。马汉领着巡军们清理了河岸残箭等物,之后也要渡河回县城客栈休息。
撤得最快的是皎瀛。不知何时,他已经换好了备用的衣裤,本想向言不周邀功几句,但看她的神色淡淡则转了口风。说下船后请顺水村的人赶驴送他去县城,经过一番水下剧烈运动之后,必须大吃一顿填饱肚子。
如此一来,只有展昭陪着言不周重返顺水村茅舍。
处理泥坛的步骤并不复杂,揭下坛口的封印符纸,其中封存的仅是蛮红的一缕残念妖气。以虚镜之力化去这股哀怨,坛底只余一根干净的红色羽毛,是如烈焰般耀眼的赤红。
最后,言不周取出手帕包住了一青一红两根羽毛。她能成全的事情不多,将蛮蛮遗留的两根残羽埋入荒府花坛,是聊胜于无地成全这对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当做完这一切,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乏。今夜带痛上阵还竭尽了全力,这会真有些撑不住了。
言不周想到还要骑马回县城,被故意忽视的腰臀之疼再度汹涌袭来。她宁愿在茅草屋就地凑活过一夜,偏偏展昭跟来了。
“展大侠,你也辛苦了。本可以早些回客栈休息,又何必陪我走一趟。”
展昭没能从言不周的脸上看到一丝不适,但他很清楚这人的身体情况绝不适合在茅屋将就一晚。如果放任言不周这样做,明天一早必有更严重的疼痛找上门来,说不定走几步人就摔了。
“跟着你,是我怕你走着走着就摔了。”展昭说完没去看听的人有何反应,转身走向大树去解开拴住飞熊的缰绳。
言不周微微瞪大眼睛,她都听到了什么?像她这般惊才风逸的人会走路摔倒,这在开什么玩笑。
“展大侠,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该不是被蛮青的黑雾伤到脑袋了?”
“我说,请你上马。”展昭先一步翻上马背,他一点都没伤到才会略过了刚才的话,直接递出右手,“放心,天色暗了又没急事,我会控制好飞熊的速度。”
现在,控制或不控制速度还有差吗?
所谓长痛还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