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就是吧。”胡辞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显出一丝颓态,“我记得我问过你是不是和林纵横在一起,你说没有。要是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我怎么都不可能放任自己一头栽进去。”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十年来居然能一次都不被拍到。”
“我也记得我问过你是不是和管越齐在一起,你也说没有。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满口谎言的人说实话。”州围没有和胡辞解释她和林纵横从未被拍到实锤并不是因为他们出自保密局有什么掩人耳目的绝活,而是因为这十年来的绝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处于分手状态。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淡漠,全然不含往昔的旧情。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
胡辞自嘲地笑起来:“州围,不做朋友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还是这么像,连看异性的眼光都还是一样。这辈子我居然会第二次跟你看上同一个男人。”
州围不说话,食指绕着垂在床头柜旁林纵横的领带打圈,绸缎光滑的表面柔软又微凉,带着暗纹的灰色在指尖一圈圈缠绕,注意到领带颜色后,她脑海中被胡辞唤起的那些封尘的回忆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觉地想到昨天颁奖典礼他的领带和她的裙子居然很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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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辞走后,帅帅吹着口哨晃回病房,看到州围的一瞬间,口哨声骤停,表情活像见了鬼——
州围正在撕开贴在手背上的医用胶带。
“围祖宗!你在犯什么混?”帅帅经历短暂的懵逼后疾步冲上去阻拦她。
已经来不及,撕开所有胶带后,州围直接将手上的输液针拔了出来,透明的水珠连续不断地从针头的小孔中滴落出来,她把输液管甩到一旁,面无表情地吩咐:“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去片场。”
水滴随着输液管的晃动在地上甩出一条条圆弧状的痕迹。
“亲娘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帅帅疯了,手忙脚乱从花束后扒拉出纸巾,抽了两张火急火燎团成一团摁在州围手背的针孔上,那里已经氲出一粒豆大的血珠,随着她一抬手,滚落到床单上。
“你连走都不能走,还发着高烧,会烧傻的,你去片场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休息两天吗?”
帅帅知道单从州围自身安危的角度出发打动不了她,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算你可以拍只出境上身的戏,可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今天拍哪几场戏了,你去了难不成还要人重新打乱计划吗?”
“我不是去拍戏的。”州围漆黑的眼珠望向他,像两潭深渊,深不见底,带着危险和志在必得,“我是去向艾瑟可林森证明,我没有倒下。”
胡辞临走前的话历历在耳——
“我经纪公司正在尽力为我争取你的角色,州围,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我很想要《记忆中的白》,而且我会全力以赴。当然眼馋这块肥肉的不止我一个,我提醒你一句,艾瑟可林森答应了见江越颖一面。”
帅帅抓狂:“我操。江越颖这动作也太他妈快了吧,一天都不到,连桥都搭上了?”
“所以我没有时间继续休息。”州围声线带着狠厉:“如果保不住这部电影,那我为此付出的代价算什么。”
电影开拍前她推掉所有的工作经历了三个多月的潜心学习,在拍摄电影的过程中无数次累得几乎突破身体极限,负伤累累一身斑驳的青紫。
她甚至为此牺牲了失而复得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