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陷入一种又尴尬又凝重的境地。
主持人的年龄和工作经验决定了她的台风还不够稳健,也局限了她的阅历距离见多识广的水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面对突发情况她是茫然且无措的,绞尽脑汁想应对对策的几秒钟时间很短,对于一个陷在头脑风暴中的人而言却是被无限拉长的,脑海中一面是疯狂的催促“快抖一个机灵来救场”,一面却是绝望的哀嚎“卧槽我想不出来啊”。正当她后背急出一身冷汗的时候,一道轻快含着笑意的女声打断了她的窘状——
“怎么感觉大家好像对我们的电影没什么兴趣啊?要不是昨天《寻》在扬瓣横扫了大大小小四个奖项,我差点都要怀疑自我了。”
台阶也给了,立场也声明了,当即就有人顺坡下马问了一个电影相关的问题。
片刻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主持人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朝胡辞递去一个满怀感激的眼神,不过胡辞完全没把注意力分到她身上,只顾微笑聆听记者说话,而后不卑不亢地回应,显然是完全没把这小小的举手之劳放在心上。
在场记者都是受邀前来,没有谁是来自上不了台的小报社,一个个背后都是有头有脸的媒体东家,而且这毕竟是电影宣传会,重点和主题都是电影本身,既然吃了闭门羹,也没人像块牛皮糖似的非要黏着别人的私事喋喋不休不肯罢休,不甘心当然是有的,但也只敢在心里腹诽: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面对采访的路数怎么和州围越来越像了,以后夫唱妇随地附和起来,想问出点东西怕是难于上青天。
这头女主角挑起了对付采访的大梁,剩余的演员也积极回应,唯独男主角却是完完全全撂了担子做起了活体背景板,一直到宣传活动结束林纵横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薄唇紧闭,满脸都透着“谁烦我谁下不了台”的冷漠。
不远处旁观的牙牙担忧极了:“andy哥,纵横好像心情特别不好。”
andy摸着下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废话,如果是你,老婆没泡到就算了,还把老妈给得罪了个透透,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了,这个时候还有一群不长眼的傻逼跑出来专挑你的心窝子使劲戳戳戳,换你你气不气?”
牙牙站在林纵横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咬牙切齿:“气,妈的,气死了。”
简直是气得直拍大腿。
两人靠在一块研究林纵横,好一番长吁短叹,表情皆是痛心疾首。
剖析完前一晚林纵横和州围一起过夜都发生了些什么,andy意犹未尽,又说:“牙牙,你还记得咱们原定晚上9点的航班回s市吗?”
“记得。”牙牙说。
“那你觉得……”andy朝台上的方向努了努嘴,“走的成吗?”
牙牙看着上头那道沉默的声影,不禁陷入沉思。
大概……是走不成了吧。
“而且吧,”andy环顾四周,压低了嗓音,“纵横把外套落在州围那了,结合种种,我有十分充足的理由怀疑他会用拿外套的借口跑医院去,不对,应该说我怀疑他压根就是故意把外套落在那的。”
恋爱的酸臭味都要冲天了啊!
牙牙听不下去了,虽然她不想相信这是林纵横会干出来的事情,但是让andy说得这么有板有眼,她心里的天平也不自觉倾斜下去,林纵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禁有点幻灭,千言万语,最后她总结成一句恨铁不成钢的吐槽:
“幼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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