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彤猛然惊醒,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这是谁绣的,告诉我,是谁绣的?”
富商被她吓了一跳,见她眼底赤红,脸上闪过一丝嫉恨,顿时了然:难怪苏绮彤刚刚这么着急,还冲撞了别人,恐怕是看到人家绣得太好,心里不平衡呢。
这么一想,富商对苏绮彤的观感就差了许多,同行之间相轻是他最看不起的事情,本来这场展览就是以交流学习为目的,攀比之心这么重可不好,他之前还觉得那幅《清明上河图》绣得不错,有能力拿金奖呢,不过在更高明更精妙的作品面前,那也不过是拙劣的临摹之作罢了,实在配不上金奖。
富商对着苏绮彤还是和气的笑脸,却立刻熄了要买下她绣品的心思。
“我也想会一会这位大师,可惜人家抱恙不能出席,唉,只能等下一回咯。不过我认为这幅绣作完全有能力拿到金奖,到时候全国巡展,我还是有机会与大师当面交谈一下的。”富商摇了摇头,离苏绮彤远了些,她脸上的嫉妒太过明显了,还是不要与这种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太过靠近了。
听到富商说《桃花面》应当拿金奖,苏绮彤不禁狠狠地咬住下唇,眼神透出一丝阴鸷。
她望着在帷帐外排起的长队,又看了看自己那空荡荡的摊位,心中万分焦虑,照这个趋势下去,她定会输得片甲不留!
不可以,一定有办法的……她对金奖势在必得,绝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
苏锦慢悠悠地在展馆里打转,她在别的展厅待了很长时间,等到快闭馆了,才不慌不忙地朝纺织艺术区走去。
她去的时间虽然比较晚,但桃花帷帐外依旧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们热情不减,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天,比如说高怡这些美院的师生们,那位带队的导师显然陷入了狂热中,一边不停地围着绣作打转,嘴里还一边念叨:
“我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说,手艺高超的绣娘能达到‘绣花能生香,绣鸟能闻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境界,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夸张的修辞罢了,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到实物!太不可思议,太厉害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高怡没有导师这么沉醉,但显然也对这桃花帷帐十分喜爱,拉着同学玩了好久,此时听到导师的话,她无心提了一嘴:“老师,您说这位大师那么厉害,是不是能请她到咱们学校来办个讲座?”
导师先是一愣,继而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对,对,我怎么没想到!依我看,这位绣娘的功底至少有几十年的积累,这种水平哪怕请她当学校的客座教授,也都绰绰有余了!”
想了想,他又叹道:“高手在民间啊,这位大师恐怕是第一次公开展示自己的作品吧,否则早就声名响彻了!”
导师脑补了一下,这位绣娘可能是隐士高人,平时潜心钻研,并不醉心于名利,几十年间都深居简出,过着清贫简朴的生活,所以也一直不为世人所知晓,这次或许是主办方的诚意打动了她,她终于愿意出山,带来了这幅《桃花面》,看这绣工,起码得花上好几年才能绣成吧……
苏锦刚好听见了师生二人的对话,嘴角抽了抽。
当教授,办讲座?别了吧,她要是告诉学生们,刺绣是镌刻于身体的本能,拿起针线就该懂得怎么绣,没有理论知识、不需长年积累,可能学生们会举报她误人子弟吧……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苏绮彤的摊位,这边只有零星几个游客,这些人才站了几秒钟,就又被桃花帷帐吸引了过去,完全不愿意驻足了。
苏锦站在玻璃橱窗前,仰头看了一会那幅《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