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扇侧身躲开,瓷碗飞出门去,在院中众人的注视下摔了个粉碎。
“入京的船被劫了。”王扇见缝插针地开口。
房中终于有了片刻安静。
周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猛然伸手指着同心,“你不是说我娶十个八个也不拦着么,这算什么!”
“爷还有婚约在身,就出来胡闹,这又算什么。”同心回道。
王扇抚额叹气,“老爷叫你回去问话。”
周栖迈步上前,“你明知我在意,还故意和他现在我眼前!”
“爷不知去哪灌了一肚子阴阳怪气,疑神疑鬼地污蔑我,我问心无愧!”
王扇侧目看了看同心。之前他还不信她能把周栖气得离家出走,现在倒有几分信了,“出门在外,姑娘少说两句罢。”
周栖咬牙,“她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同心冷笑,“如今这样子,爷竟还想着要脸?”
众目睽睽,周栖被她噎得倒吸一口冷气。前几日他憋了一肚子火出门,越想越屈。马昭把外宅给他消遣,他却茶不思饭不想,曲儿也不爱听,中邪似的把同心的话翻来覆去地想,在心里反驳了一万句。
今日一见,还没来得及开口,熊熊怒火就把理智都烧光了,临阵一句都想不起来。
他忽然觉得无限委屈。
自己明明是云州地界呼风唤雨的三爷,打小不知道委屈二字怎么写,如今却闹得有家不能回,出来喝个花酒,越喝心越凉,凉得都快六根清净了。他翻着桌上的菜,觉得不就是块吃不到口的肥肉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吃别的不就行了。撂下筷子抱着瑜娘入帐,一鼓作气刚想有所作为,她就提刀上门。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衣衫不整地站在一派狼藉之中,任人把他的脸扔到地上踩,把他的心挖出来插刀子。她自己又踩又插的还不够,还要带着王扇来,要马府的人都看他笑话。
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还是周栖么?
然而下一刻,他就做了一件更面目全非的事。他拉着同心走到王扇面前,“事已至此,不如我帮你们把话说清楚。我没碰过她一根指头,你今日就把人带走罢。我祝你们……”
他想着一了百了,说点大度又无所谓的话,可百年好合不太行,王扇哪能活一百岁。举案齐眉也不行,今天都闹成这样了,同心明显不是那块料。早生贵子?啊呸,抢人媳妇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他下半截话还没想出来,就听啪的一声,脸上已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周栖不敢置信地捂脸回头,圆瞪双眸看着同心。刚才他的怒火已经熄灭了,在一片灰烬中顿悟涅槃,四大皆空,原谅了一切。如今这一巴掌,倒把灰烬中残存的火苗又扇起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同心眼圈微红,说出的话却冷漠无比,“这是奴婢最后一次替老太太办事。”
周栖一怔,她这是生气了,不想走?又说最后一次办事,那还是要走?要走了还打他?
同心转身走了,周栖回过神来拉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王扇以为他被打了一巴掌要犯浑,过来阻挡,“别再闹了,老爷叫你回去。”
周栖一看到他,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瞬间就炸了,也顾不得追同心,挥拳就冲王扇捶了过去。
王扇侧身卸去他的力道,一把将他推开,拧眉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正是打你的时候!”周栖揪着他的衣襟便打,王扇与他扭在一处,两人撞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