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扇这几年颇有积蓄,王宅有仆妇丫鬟,她也衣着不俗,俨然一个富足的主母,手里却不停闲。饭后便□□儿找出装彩线的笸箩,又打起了络子。
“我刚看不见那会儿,觉得做什么都没意趣,有时在房里坐一整天,也不知外面天黑天亮。后来学着做这个,倒也是个玩意了。”
同心坐在对面瞧了瞧,“夫人好手艺,这蝴蝶比市面上卖的还好看。”
老夫人笑了,“王扇这样说,我当他是哄我。你如今也这样说,想必是真的了。”她把编好的蝴蝶络子摆在桌上,一点点摸索着,“我小时候捉过一对琉璃纹凤蝶,翅膀比这个还大。”
她又问同心,“姑娘也打络子么?”
“会一些。”
老夫人将笸箩递过,“你试试。”
两人对坐,边结络子边说话。老夫人善谈,说起儿子滔滔不绝,“他在外当差,风里来雨里去的,有时几个月都不见人。我知道他是忙东家的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么,可自己的家也得管。我帮不上忙,只盼能快些有个媳妇来分担,这些年请人说了不知多少次媒,可他就不上心,一说到这个我就……”
同心一边宽慰她,一边低头捋着彩线,手里渐渐盘出一朵菱花的样子。
这时门外脚步声起,老夫人停了絮叨,“是你们少爷回来了?”
同心不由抬头,只见王扇正立在门口,外面的阳光投进来,流泄在他头顶肩上。他肘下夹着账册,手里提着一串两包药,听见母亲正在念叨自己,忙对同心摇了摇手。
老夫人侧耳听着,“怎么没动静了。”
春儿掩口偷笑,同心顿了顿,还是道,“刚有人路过,走过去了。”
老夫人哦了一声,捡起前面的话头,“这么多年,他没有什么朋友。可姑娘就不同了,昨天他背你回来,又请大夫又煎药,那样忙前忙后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他心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