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被他紧紧箍着,挣脱不开,急道,“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什么。”
“怎么不明白?你都跟我到这了,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
“可我不情愿!”同心低吼了一声。
王扇僵住了,她说完自己也怔了,要收回已来不及,况且她也不想收回。
“那你跟着我是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微微恢复了些理智,“利用我么?”
同心不由心虚,却知道这个当口不能露怯,“我敬重你,是真心想要等你回来,而不是现在这样……”她想寻个好点的由头,然而唇上温热还在,身上都是他的气息,令她晕头转向一时词穷。
“你是不是还想着周栖。”王扇忽然道。
他声音里的火热已褪去,然而与平日的宁静又有所不同,圆滑的流水冻成了锋利的冰刀。
同心紧张发抖的间隙,听到这句不由诧然,她皱眉,“你胡说什么。”
王扇也觉自己的话不妥,他有些歉然地伸手,将她额前一缕碎发挽到耳后,“你若心里有他,也不会轮到我,是我一时情急乱想了。”他又开解她道,“你与我私奔的那一刻,就是我的人了。形势所迫,我不能给你三媒六聘,但我和母亲都绝不会因此看轻你,反而感激你的真心相许。”
他凑到她耳边,“天一亮,我们就要分别。我舍不得你。”
他说的是绵绵情话,同心却觉周身发寒,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天亮。她虚与委蛇,“明天还要赶路,你还是好好歇息。”
老夫人在里间睡觉,他们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王扇当她是说傻话,笑捏了捏她的脸,弯腰将她抱起,往窗下榻上走去。
同心又急又怕,想要挣扎,却又担心激怒他。她一个弱女子被罚没为奴,清白是最难保的,她早有准备,若是掉入火坑被人逼迫,大不了一头撞死。若嫁个小户人家能安生一辈子,便也认命了。可偏偏跟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含情脉脉地钝刀子割肉,她图什么呢?
王扇松开她的衣带,低头温存,同心攥紧了拳,忽然觉得死也没有那么可怕。她实在太累了,受够了,一了百了也落个干净。
她转眸锁定榻边的柜角,心里泛上终将解脱的快意,蓦地起身就要撞过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屋内两人都是一惊。王扇还道她忽然坐起是吓着了,一边系衣裳,一边下榻开门。一个道士站在门口,不耐地往里扫了一眼,王扇上前堵住了他的视线。
“外头有个自称周家三爷的人,说你诱拐良家,让你交人。”
同心在里面听得清楚,如同天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扇回头看了一眼,她不敢露出太过欣喜的神情,微微背过身去。王扇出去关了门,那道士语速飞快,显是着急了,“周家这么快就寻来了,事情不妙。那女人什么来头,我劝先生要么交人,要么赶快杀了她。”
王扇打断他,“我去看看。”
道士看了他一眼,“你去拖住他。我叫人备马,此地无论如何留不得了。”
王扇匆匆出去,打开观门。月影深深,阶下果然是周栖,正弯腰捡石头准备砸门。一见王扇,立马直了起来,上下打量他几眼,咬牙切齿道,“李同心呢!”
“我不知道。”王扇抱臂。
周栖侧目盯着他,冷笑一声,“我连你老巢都找到了,还会被你的鬼话糊弄住?”
王扇自然知道如此,可就是不愿意告诉他,“那是我夫人,你问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