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苍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一张冰冷而俊俏的面孔隐隐发黑,似乎气得不轻。
月色浓稠,陈越阳眯眼,竟然隐约瞧见了对方的耳尖微微泛红。
陈越阳知道自己的体质有些特殊,平时连喝酒都不会上头,半斤白酒下肚,也就是红红耳朵,脸色从没变过。这不爱脸红的属性,倒是和他那不良少年的身份很是相配,无论老师家长怎么教训,脸色从来都是不红不白的,天生没心没肺的外显属性。
沈时苍望着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怒气说道:“你……敢!”
陈越阳无所谓地耸耸肩,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无比欠揍的笑,一边扯着校服拉链,一边挑衅地对他说:“你看我敢不敢。”
陈越阳将校服外套脱了扔在塑胶跑道上,然后穿着半袖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撩起半袖的衣摆,做扇风状,属于沈时苍的白皙腹肌就这样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他笑嘻嘻地对沈时苍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不像你有那么多讲究,不穿上衣对我来说可没什么心理负担。”
市一中的校篮球队里没有体育特长生,但却能横扫全市无敌手。除了因为陈越阳这个小前锋一上场就开启花式得分模式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队里的大前锋和中锋都是身高直逼一米九的哈尔滨人。
东北人是一个很魔性的物种,他们有着可以瞬间把非东北的朋友同化为东北人的属性。同化项目包括但不限于生活习惯、说话口音等等等等。
尤其到了夏天,为了练球凉快一点,赤膊上阵对篮球队的男生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而在练完球之后,一边拍着腹肌…或者说是肚皮,一边撸串,也成为了篮球队的日常。
但这种事对于沈时苍这样的南方人来说,就比较……难以接受。
再加上沈时苍平日里又是一副宛如高岭之花的模样,自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属性,所以陈越阳才这样对他说。
和陈越阳料想的一样,他刚说完那句话,沈时苍就沉着脸捡起校服外套,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沈时苍对他说:“你先把衣服穿好。”
陈越阳扭头,无比欠揍地笑着问他:“那你跟不跟我去训练?”
两个人就这样,你扯着我、我扯着你,旗鼓相当,力道不分高低,扯来扯去之际,不知道是谁脚下一滑,结果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在塑胶跑道上滚了两圈儿。
“老大?!”是关哲的声音。
声音未落,一道源自手机手电筒的亮光就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在看清了两个人现在的状况之后,关哲以及他身后的篮球队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们老大,整个人都压在沈时苍的身上。不仅如此,他的手里还攥着沈时苍的校服外套,而沈时苍的半袖也被掀起来一截,露出白皙的腹肌,肌肉线条结实漂亮,宛如雕塑。
开学第一天的晚上九点,两伙人就在这诡异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十几秒钟。
还是沈时苍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
陈越阳紧随其后也站了起来,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外套,不知怎么,破天荒地觉得风吹在肉上凉飕飕的。
他十分迅速地把外套重新穿好,又拉上了拉链。
关哲回过神来,红着脸垂下头,磕磕绊绊地说:“内、内个……老大你们继续,今儿就不练球了,我们先走了……”
“站住!”陈越阳喊了一声。
他觉得,他得稍微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