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一道电光劈进混沌的脑海,阮秋色恍然大悟,原来方才他在她脑后刺的那一记,不只是让她动弹不得,还是为了催动心跳,让血液加速流出!
可是美人不知道啊!
眼下屋里漆黑一片,屋外的人怎么知道那凶手已经要动手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获了阮秋色的心脏,她呼吸一窒,滚烫的眼泪溢出了眼角,倒流着渗进了她的鬓发。
恐惧到了极点,她眼前反而浮现出方才分别时,美人难得温和的表情。
说好护她周全呢!男人……男人果然都是大骗子!
她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看着那人面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举刀至她颈边,眼看就要挥下——
耳边传来了破空之声。
一道黑影飞身掠过窗台,一脚踢向了那凶手执刀的手,那凶手措手不及,银刀落了地,他反应过来,飞快地冲出门去,与在正门蹲守的暗卫缠斗在一起。
另一道身影也越过了窗台,急急朝她走了过来。
阮秋色泪眼迷蒙地看着他一袭白衣,银面半覆,只觉得他一步一步,好像走在天上。
卫珩与时青对视一眼,后者手中飞出一道寒芒,斩断了空中的绳子,卫珩长臂一舒,一手揽住阮秋色的肩头,一手勾住她腿弯,将人横抱了起来。
阮秋色的意识有些涣散,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想努力地勾一勾嘴角,却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时青见那杀手已经被暗卫擒获,便来看阮秋色的情况。方才打斗的声响惊扰了二酉书肆的伙计们,周围的商户也有人开窗来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阮画师可是受惊过度,昏厥过去了?”
时青暗暗心惊,方才王爷下令再等半刻,片刻后却又改了主意,命他立刻破窗救人。看当时屋里的情形,要真是再等上半刻,恐怕阮画师的血都流干了。
卫珩的手指在阮秋色肩头紧了一紧,她身子很轻,在怀里没多少分量,真如看上去一样单薄。但此刻这小小的身体随着心律微微震颤,他甚至感受得到她剧烈的心跳。
“备马。”
他没多说什么,抱着阮秋色从窗口跃出,几个纵身就落在了二酉书肆的后巷。暗卫牵来一匹高头骏马,他飞身落在马上,将阮秋色扶着侧坐在身前,猛地一挥马鞭,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怀里的人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在颠簸的马背上无力维持坐姿。卫珩只好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把她箍在怀里。
阮秋色的脸贴在他胸前。冬日里衣料不薄,他却能感到滚烫的温度从她脸上的皮肤透过来,烫的他胸口发紧。
是中了毒。
他没想到那凶手制服受害者,让血液流得干净,是用了毒。
之前的几起案子距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一来二去地传,早过了仵作验尸的最佳时间。当地的仵作办事马虎,大多应付了事,往往只验了腹中无毒,没人往别处去想。
方才不知为何,他心中生出一点从未有过的慌来,才让时青立刻去救人。若真晚上一时半刻,她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卫珩的手臂紧了紧,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似乎放缓了许多。
***
太医院院首傅宏大人半夜被管家冲进门来叫醒,还觉得脑袋混混沌沌,一片茫然,就被人一脚踢下了床。
他坐在地上,正要发怒,突然看清了来人脸上戴着面具,周身煞气迫人——
不正是那铁面阎王?
他吓得瞌睡全无,看着卫珩将怀中少年模样的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