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卫珩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阮秋色叹了口气,决定和他明明白白的摊牌。
“昨日那凶手找上门时,我正看着一本书。那书上说,倘若有一个人,明明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却让你觉得委屈得很,那你便进入了喜欢的第二阶段。可我不想再委屈了。”
卫珩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与人对谈时,很少觉得跟不上对方的思路,此刻却结结实实地有些怔愣。
阮秋色话里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明明白白,结合在一起,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正犹豫着要怎么接话,就听见阮秋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喜欢这种事强求不得,我没什么资格指责王爷。您以后总要喜欢旁人的,可不要让她像我这般失望才好。”
她说完这一番话,觉得自己不但果断干脆,还很宽容大度,便起身下床,打算离开。
站起来时脚下一软,卫珩正想上前去扶,却见阮秋色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身旁小厮的胳膊。她不好意思地冲那人笑笑,道了声抱歉,声音温温软软。
回头面向他时,又换上了一脸不温不火的表情:“那草民就先告辞了。”
阮秋色头也不回地走过了卫珩身旁,胳膊却被人扯住。
“你方才说的本王一句也没听懂。”卫珩心里一阵憋闷,他不知这憋闷从何而来,只好找她问个明白。
“你把话说清楚。”
阮秋色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和她平日里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点不同,明明是牵起了嘴角,看上去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没法说清楚,王爷。”她扯着卫珩的袖口,将自己的胳膊挣了出来,回头看着卫珩的眼睛认真道,“毕竟我们女孩子,脸皮是很薄很薄的。”
阮秋色走在路上,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
话本里面的女主角受了委屈,总是要哭哭啼啼,再与那男主角进行“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这样的拉锯战。
哪像她,快刀斩乱麻,潇洒利落地同不喜欢自己的人划清了关系,连一滴眼泪都没搭上。
她是有点喜欢美人王爷,像今天这样坦坦荡荡地告诉他也没什么。左右这喜欢才到了第二阶段,及时扼杀在摇篮中才是明智之举。
对,就是要像这样,不为不相干的人难过半分。
她就是这么酷的女子。
阮秋色走了好一会儿,卫珩还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全程围观了大型分手现场,还被强行拉作见证人的傅宏大人觉得自己后背凉嗖嗖的。他生怕被恼羞成怒的宁王殿下灭了口,赶紧拱手道:“下官方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下官先告退了!”
说完拉着那小厮匆匆离去,只留卫珩自己在屋子里怀疑人生。
他先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阮秋色方才的话,还没理出头绪,就看见时青打点完那吊死鬼案,前来同他复命。
“犯人尹受,祖籍川南,在蜀中青云山习得武艺。他幼时父兄残暴,饱受折磨,母亲也……”
“本王没空关心杀人凶手的苦衷,”卫珩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打断了时青,把方才阮秋色的一番陈词挑重点说了一遍,“她这是何意?”
时青沉吟片刻,犹疑道:“阮画师不像是会这样计较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卫珩眉头凝神细想了一番,突然眼前一亮:“她提到有本书,说是昨日凶手找上门的时候还在看的,那书里一定有什么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