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巡夜当值的邝辰一出宫门,乍见静候的邝露,不由得皱眉,刚才分明已让守兵将她打发了,为何还没走。
“兄长。”在星辰宫外久候多时的邝露见他丝毫不理会自己就要离去,只好开口唤道。
邝辰顿住脚步,冷漠地转身道:“我说过,我与上元宫毫无关系,上元仙子莫要叫错了。”
邝露知道兄长与爹交恶,但既为一家人,总这般冷冰冰相对总是不好。“我听爹说,他当初送走兄长,是因为乐桃夫人性情大变恐伤兄长性命,所以才……如今兄长修道归来,爹对你甚是想念……”
“住口!”像太巳那般风流酒色之徒哪里配作他父亲。他娘原本是无忧无虑隐居在桃山的小地仙,就因为被太巳的花言巧语所骗,在不知他已有妻室的情况下上了天,才落得个困于陋室不得自由的下场。
邝辰隐忍着波动的情绪,舒了口气,“总有一天,我会接我娘出上元宫,到那时,便与你们再无瓜葛。说吧,你今日来见,到底所为何事?”
见兄长态度如此,邝露本是无言再多说,只是终是放不下心中所念,咬了咬唇,跪地道:“我想在星辰宫当一名天兵,还望兄长成全。”
只为如此,她竟能卑微地跪在他脚下……饶是邝辰曾妒她是千娇万宠地上元宫嫡女,也有几分不忍。“你……是为了夜神殿下?”
闻言,邝露羞怯又失落地点了点头。天后寿宴,她心心念念期待着见到大殿下,但他却从未留意自己,眼中只有水神之女。看着他那般柔情地牵着未婚妻的手走上高台与他同座,她当时难受地仿若五内焚烧。
她的情愫不过起于对殿下布星挂夜的惊鸿一瞥,后来每每看到他长夜孤寒独自一人,便想要陪着他。只是,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入璇玑宫时,殿下的身边却有了水神之女。她本应为他高兴,但情义已付,收也收不回来,只盼能远远看一眼也好。
“我之前到璇玑宫,曾被殿下识破了女儿身。请兄长帮帮我,只要能在星辰宫中常看到殿下,给我安排何样的职位都可以。”
“你起来吧,我帮不了你。”邝辰负手瞥了她一眼。
天界素传夜神温良恭谨、脾性和善,但他深知殿下只是表面如此,对着紧的人和事,实则是恪守底线,眼中揉不得沙子。殿下对云星仙子一片赤诚,而云星仙子按辈分又是他玄门的长辈,即便他与上元宫亲如一家,也断不能相帮。此举道义不通,也无异于自毁仙途。
“兄长……邝露恳求兄长……”
天色已晚,眼看着已到上值的时辰,邝辰不欲再纠缠,便不顾邝露的恳求拂袖离去。
待赶到布星台,甫一抬头,却撞见了夜神。
“天辅星君何故如此匆忙?”本是望着星空出神的润玉不禁转过头来。
邝辰惭愧道:“方才被琐事耽搁,误了布星的时辰,请殿下恕罪。”。
“无妨。布星挂夜本是润玉职责所在,近日惫懒,倒让天辅星君和其他几位星君分担了许多。”
“殿下言重了,为殿下效力,亦是属下等的职责。”邝辰抱了抱拳,“今日邝辰已到,巡夜之责便交予邝辰即可,还请殿下回璇玑宫休息。”
眼前的星光闪烁天河浩瀚,倒让人回忆良多。润玉笑了笑,“星儿与水神风神去了花界,待在璇玑宫着实无聊,天辅星君就不必与我争了。”
……
一夜之后,璇玑宫正殿。
伏案闭目的润玉心中总有几分忧虑,是以无法入眠。
他和星儿之间本该纯粹得毫无杂质,可他不是旭凤那般的天之骄子,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