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溅到地毯上。
他拄着床,借力起身,下去找新睡袍。
真是,不是答应不管了么。
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伯父,好了么”三道扣门声。
他不想搭理不靠谱的年轻人。慢条斯理穿着睡衣。
“伯父”
叫魂儿呐。
“吱”门打开。没礼貌。秦月生瞪过去,没成想冷不丁转身腿一软。
“哎”沈娆惊叫,连忙跑去垫住人。
“您说您”得救的人并不感激,阴恻恻望着她。她连忙把扶着他腰的手拿起来。
他还不动,继续阴恻恻地。
经过这一晚,沈娆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又惹到他哪儿“怎么”
秦月生脸色难看“扶我起来。”
秦九爷的腰扭了。
家庭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刚要碰到秦九爷的腰就被那森森眼神唬住,哆哆嗦嗦收回手,只看了看,问了几个问题,说估摸得卧床半月才能养回来。
秦公馆众人犯了难。
李嫂因被指认给沈娆打了电话,再不得秦九爷信任,能留在秦公馆都是沈娆不忍,在盛怒的秦九爷面上颤着肝力保,再没资格贴身照顾秦九爷。
就是有,秦九爷也不愿意。
他何曾让别人近身过
沈娆左看看床上沉默不语的秦月生,正看看也很为难的老医生,下了决断。她走到门口,将又被惊起的秦公馆一帮人散了,又嘱咐一脸忐忑的陈素先回帅府,此事不要外传,才合上门,对秦月生道“我来照顾您。”
秦月生眉头一跳。
他不是没想过,但她真说出来,他又觉得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似的,浑身不得劲。
他将这种不得劲归因于对沈娆再次多管闲事的厌恶。
“不用你。”他冷漠道。
沈娆问了个现实的问题“那您用谁”
是啊,他用谁呢。
他谁也不愿用,
可若必须选一个,沈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秦公馆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李嫂最近行为越发可疑,其他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恶心。
他嫌弃地瞥着床边,往后缩的老医生,袖口居然染了红墨水。看起来就不干净。
现招人他又不放心。
秦月生抿抿唇,虚弱地指责“你又越界了。”
沈娆一听,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连忙道“怎么叫越界。这叫负责。没我您这腰能伤么”
台阶给足了,秦月生嗯了声“那行。”他教诲道“你们这一辈,做事太躁。就说江家那个江衍,说是年少有为,左不过念书好了些,其他祸事还不是江正棠给擦屁股。你不要学那些。这回跟在我身边,我也会帮你多改一改。”
沈娆诚恳道“伯父说的对。”
老医生给开了药,送他走时,沈娆顺道问了按摩腰的法子。
和她曾经学过的差不多。
治疗腰伤的精髓,到底还在按摩上。
再回二楼,秦月生已然睡了。
他刚吃了镇痛药,有一定的催眠作用。况且,他也是真折腾累了。
暖光下,他的肌肤不那么惨白,嘴角十分淡薄地翘着,难得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沈娆给他掖了掖秋被,关灯,随意找了间客房洗了洗,定好闹钟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