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窈则屈膝倚坐在殿檐下的贵妃椅上,连枝给她剥着瓜子壳,一一放在小瓷碟里。
刚开始众人都挺循规蹈矩,团结一致欣欣向荣,后来不知是谁起了头不小心砸到别人的发髻,渐渐互相明里暗里都使起坏来。
江窈一向不爱管束下人,再加上这些人千挑万选上了侍奉在江窈左右,无论哪一个出去当差那都是在宫里横行霸道的主,江窈本来兴致阑珊的神色荡然无存,吃着一把瓜子仁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感觉就好像,每次红毯秀争奇斗艳比谁更表里表气一样。
直到凤仪宫来了不速之客。
王淑妃一行人杵在门前,里面热闹纷呈的众人顿时安静如鸡。
江窈眼也懒得抬一下,等到王淑妃慢腾腾走到跟前,她站起身,稍稍欠了欠身“请淑妃娘娘安。”
按着宫规,嫡公主遵循孝礼给三品以上的妃嫔行礼后,妃嫔理应回礼,但是王淑妃今时不同往日,肚子里头揣着块金疙瘩,自然无须见礼。
“来人呐,给淑妃看座。”江窈吩咐道。
王淑妃放在小腹上的手抬了抬“不必。”
“王淑妃不是被禁足了么”江窈揪住连枝的袖口,小声嘟囔道。
没等连枝说话,王淑妃率先道明来意“陛下体贴本宫,昨儿便解了禁足令,只一条,陛下希望本宫和你摒弃前嫌。”
江窈其实很想告诉她,去静安寺之前自己和她并没有结下梁子,她们之间天生横着道沟壑。
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王淑妃,心静如水,王淑妃相较倒显得局促了,气场上瞬间矮了一截。
或许这就是天生被偏爱的人与生俱来的气场吧。
王淑妃拾起帕子擦过鬓边的细汗,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胭脂抹的比平日素净许多。
她五官上生得绝对比不上许皇后精致,可是一颦一笑却比许皇后鲜活明媚许多,她也知道这点,索性也不去走许皇后的路子。
如果用口红色号来形容两个人的区别的话,许皇后平时涂正红色,王淑妃涂得则是枚红色。
“稀罕物件么,公主见得多了,本宫也不会讨这个没趣。本宫那里还有仅剩的两匹丝光棉罗缎,原是之前南诏国的贡品,本宫记得你母后当时拿了天蚕丝的给你裁了披风,都说好事成双,你母后当初没拿到,可谓是人生一大憾事。”
王淑妃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宫人提着箱子上前。
江窈对上王淑妃得逞的眸光“连枝,扔出去。”
王淑妃眼里的笑意一黯,眸光冷下来。
“公主这是存心和本宫作对,还是瞧不上本宫碰过的东西呢”
“太后过去几次和我提起,要将太皇太后生前最珍爱的玉观音贡到我的凤仪宫来,也好教太皇太后的福泽日日照拂于我。我连经太皇太后之手的东西都不屑一顾。王淑妃这般理直气壮,是当自己比作太皇太后更甚还是什么”
江窈笑得散漫,一字一句寒刃似的扎在王淑妃心坎上。
“你如今扪心自问,有几分胆量质问我瞧不瞧得上。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算老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和父皇说见着我便怄气么知道怄气俩字怎么写么”
众人皆噤声不语,王淑妃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心底话破口而出“皇后娘娘怎生教出你这样刻薄的女儿家”
得,自知理亏说不过她,不得不抬许皇后出来,摆明了欺负她年纪小。
江窈反倒笑意融融,梨窝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