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笑吟吟看着他,一语双关道“那你可得永远接着我。”
结果江煊心里建设了半天,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愣是没敢往下跳。
外面传来铿锵整齐的脚步声,江窈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殆尽,江煊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被江窈塞进墙壁上立着的木柜里。
一个络腮胡大汉闯进来,江窈仍旧维持着准备朝木柜里钻的姿势,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煊,大难关头,她不介意江煊欠自己一个人情。
江窈合上木柜门,那大汉朝旁边吆喝了一声,成群的兵卒冲进来,看着江窈俱是一怔。
“鲁校尉,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逆犯广阳王的旧部啊。”
被称作鲁校尉的大汉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千钧一发之际,从木柜里蹿出来的江煊拽住江窈的腕,朝窗外纵身一跃。
江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货铺架子四分五裂,小贩骂骂咧咧,江窈倒是没事人似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车夫站在街角朝他们的方向一个劲的张望,二人匆匆忙忙上了马车,穿过朱雀街,一路朝崇文门赶。
鲁校尉带着人马冲出来,迎面撞上一匹追风乌骓马,尘土飞扬,马上的人不疾不徐的勒住缰绳。
冕冠戴玉,脚踩步云靴,镶边的玄色平纹长襦,大袖翩翩,正是谢槐玉。
鲁校尉恭恭敬敬作揖“下官见过谢相。”
谢槐玉声音清冷“不必多礼。”
鲁校尉据实禀报“广阳王的旧部仍旧藏身于长安城中,乱党不除,恐有后患。适才下官碰上一双行迹可疑的男女,城门口自有人把守,他们出不去。”他朝身后抬手,示意追过去。
“不必追了。”谢槐玉睥睨了一眼远处扬长而去的马车。
马车停在凤仪宫门口,江窈挑开帘朝里面张望,不期而遇撞上连枝戚戚然的眸光。
“殿下总算回来了。”连枝几乎是飞奔过来,隔着轿帘和她说话。
江窈安慰她“我又不会走丢,你这般慌里慌张做什么”
“皇后娘娘派人来传唤了您一回,奴婢推说您正在小憩,皇后娘娘那边便没再说什么。”连枝现在想起来都捏一把虚汗。
江窈很是欣慰“该赏,我算着日子,内务府新一季的绢花明儿理应送来,由你先挑一个入眼的。”
“殿下以前赏的奴婢都没功夫戴。”连枝摇了摇头,“奴婢去传膳可好”
江窈和鼻青脸肿的江煊面面相觑,她强忍住笑意,毕竟她也没料到江煊站窗口那么久最后盘算了个脸着地的姿势。
“不必,”江窈吩咐道,“我去东宫走一趟。”
眼看着江煊灰头土脸的下马车,江窈终于绷不住乐了,笑得乐不可支。
江煊听她咯咯笑了半天,忍无可忍“是不是不堪入目”
江窈被他的脑回路深深的震惊“你不应该第一件事关心下自己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江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如江窈所说的弱不禁风,迈起他以前惯用的公子步来,但是他显然没想过,粗衫头巾,一张脸涂得煞白,红艳艳的嘴唇,那画面简直没眼看。
江窈余光瞥到一块明黄色衣角,她眉梢一抖,除了光熙帝还有谁。
这表面夫妻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召她前去,一个跑来东宫。
江窈很没出息的转过身朝立在柱子边的光熙帝欠了欠身,光熙帝本来盯着江煊阴霾的脸色瞬间阴转晴,示意她嘘声。
于是江窈便踩着光熙帝给的台阶下了,提着裙裾悄没声息的朝宫道上溜,心底默默给江煊点一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