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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江窈一把抢回月长石“回东宫温你的书去吧,太子殿下。”

    “你果然被糖衣炮弹迷惑住了。”江煊意难平。

    等江煊走后,江窈已经寻思起将这月长石挂什么地方。

    连枝看着她左右踱步,很想说一句挂胸上最好看,酝酿半天没说出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公主殿下每次听到谢相的名字,都像如临大敌。

    江窈其实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把月长石和玉佩埋到一起,但是转头就把这愚蠢的想法给抛到脑后。

    要骨气有什么用,美滋滋才是关键。

    江煊的意难平一直徘徊在心头久久不散。

    明明以前郑侯爷送礼哄江窈开心的时候,江窈看都不看一眼顺手就丢给他。

    翌日上朝前,他心底一个劲的给自己打气,今天也要努力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迟早有一天,谢相要被他当做垫脚石。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而且现实还给了江煊一记响亮的耳光。

    朝堂上就明年春闱的主考官人选展开了激烈争论,正当江煊整了整襟领,打算以一个十分拉风的姿势走出来时。

    满朝文武几乎异口同声道“微臣以为,唯有谢相堪当此任。”

    他只好慢腾腾把迈出去的半只脚缩回来。

    好像他假装没有人看见,就真的没有人看见一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用来形容下朝后鸟作兽散的状况再合适不过。

    当然了,除了谢相,他要么是俨然一副领军形象走在最前面,他的步履不疾不徐,却始终没人越过。要么就是被光熙帝留步,出来后便成了走在最后面。

    谢相大概从来不屑和人为伍,大多是旁人攀附于他。

    但是今天谢相落在最后头的原因并非被光熙帝绊住了脚。

    谢相一如既往的衣冠楚楚,长身玉立,辨不清神色。

    郑侯爷一手捧着解下特制的乌纱军帽,神情狼狈不堪。

    至少从江煊的角度看过去,反倒是谢槐玉更像军侯些。

    “离建章公主远一点。”谢槐玉的声音清冷。

    江煊小心翼翼的听墙根,没想到第一句就信息量庞大,差点没让他两眼一抹黑栽个大跟头。

    “郑侯爷,不论你对公主揣的什么心思,郑太后在世一日,你便要对她献一日殷勤,并且是不得不对她百般殷勤。”谢槐玉面无波澜,说的话却字字诛心,轻而易举卷起郑岱心底一阵惊涛骇浪。

    不待郑岱有所回应,谢槐玉讥笑,“难道不是么”

    郑岱被戳中私欲,脸上的风度再也挂不住“我即便当真对公主唯利是图,那也不干你的事。”

    谢槐玉一派从容不迫,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事都尽数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听说胞弟郑寅即将参加明年春闱他的大好仕途,可全都掌握在你手上了。”

    此时躲在柱子后面的江煊满脸震惊,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有重大发现。

    他摸了摸脑袋,想不明白自己电光火石间为什么会冒出这种臆想。

    如果说,谢相对建章公主突如其来的上心,算臆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