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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的丞相啊
学生上了最后一课——何为舍生取义。

    清平已有数日未曾是上早朝了,虽病体难支,却还是顶着墨砚埋怨的目光穿上了朝服。

    一病数日,本就宽大的朝服套在她身上愈发显得空荡,玉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让她看上去十分单薄瘦弱。

    如狂风中飘摇的娇弱花朵,一不小心就会折了腰。

    可墨砚知道,谢清平并不娇弱。

    这人长于明德书院,从小就与那些闻名天下的大家平起平坐,听的是圣贤之言,养的是一身傲骨。

    十六岁时,她压过二位师兄的风头,成了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骑马游街之时,洛安城万人空巷,无论男女,皆为她倾倒。

    绝代风华,无双国士,不过如此。

    若非要以花相喻,墨砚觉得,大人应当是一簇梅花——不畏风雪,凌寒而开。

    可惜以前的大人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过骄傲了。她一路走得太顺,生在光明之中,眼里容不得一点黑暗。

    昔日贾进忠刚掌权时,也想拉拢这个手握大权的少年英才,几番登门拜访,却被谢清平轰了出去。最后一次,她放出十几条野狗,把贾进忠吓得三魂失去七魄,最后扔下铿锵有力的一句话——

    “吾不与腌畜同伍。”

    从此贾进忠便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誓要将明德党一网打尽。

    可是自从大人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变了许多。

    墨砚将清平扶上轿子,望着远去的车轿轻轻笑了。

    若说以前的谢清平是一条大江,波涛滚滚,来势汹汹,现在的清平就好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表面平静无澜,内里却不知藏有怎样的深沉杀机。

    墨砚摸了摸头上戴的新簪子,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该去给大人熬药了。”

    轿子自广成门停下,清平被人扶着下轿,抬头仰视这历经百年的巍峨城墙。

    城墙饱经风霜战乱,上面布满各种刀箭划痕,却巍然不倒,守护着西靖皇宫。

    十年前,谢康带着他三个刚入仕的学生走入西靖宫廷,指着广成门对他们说:“君子生当如此。”

    当如此,生不折腰,死不低头,默默守护社稷苍生。

    又两台小轿在广成门停住,从中走出两个老熟人。

    段询白了一眼那端肃冷峻的男子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腌畜。”

    陆翦面无波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呵,”段询快步走到清平身旁,问:“师妹,你在这做什么?一同进去?”

    清平点点头,问:“师兄可还记得十年前老师在这里说过什么吗?”

    “我自然记得,”段询又瞪了陆翦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只是,有些人早就忘了。”

    陆翦脚步一顿,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负手静静地走入了宫门。

    他们同中三鼎甲,跟随着谢康的脚步走入这巍巍宫门时,正值少年意气,只想一展平生抱负……那时,还不会想到,十年后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清平叹息,对段询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行走时,她见四下无人,稍微靠近段询,小声跟他说道:“以后不要寻陆翦的麻烦了。兵部尚书空缺,他既然投靠贾进忠,以前又是兵部侍郎,自然有八成把握拿到这个位子,我们不能得罪他了。”

    段询声音带几分哽咽,“我知道……可是,他卖师求荣,害得恩师无辜惨死,可还有一丝良知?我还听说他不日就要娶贾进忠的女儿了……相识二十余载,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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