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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的丞相啊
    大海一望无际,泠泠月光洒于其上,为其镀上一层飘渺的银辉。

    船头,一人正迎风而立。

    衣带当风,白袍鼓起。

    月下之人一身嶙峋瘦骨,面无血色,时不时捂唇轻咳几声,看起来颇为孱弱。

    江海平见得,忙疾步走近,道:“大人,何不去房中休息?”

    清平摇了摇头,垂下眸子。海上烟波飘渺,星汉灿烂,星月交辉,伊人低垂着眼,一川星月印入她眸中。

    可她神姿高彻,却丝毫烟火气也无,好像随时会羽化而去。

    海风拂来,清平又捂唇低低咳了几声。

    江海平瞥见她掌心那抹殷红,心中一紧,“大人,你的身子……”

    清平笑了笑,“都司不必如此客气,我无碍的,至少会比贾进忠死得晚点。”

    “大人身上牵系万人性命,还望爱惜自身!”

    “我不过一介书生,都司手握重兵,守一方安宁,才真是国之栋梁,”她思及前世,不由有些脸红,感觉好像在夸自己一般,又觉得这样想实在幼稚,于是轻敲船舷,试图转移话题,“我们沿海线向北,可会惊动沿岸水军?”

    江海平不明白她为何又重提此事,却依旧认真回答:“江浙阉党已除,不担心他们暗中报信,惊动倒是不会惊动,只是军队出海十日不回,会由监察司上报兵部,至多一月后就会被朝廷知晓,我们是否会打草惊蛇?”

    “兵部的话,无妨。”

    江海平却有几分怀疑,“听说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是真国奸的女婿?”

    清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头,仰望一轮皎月,忽然提起一桩旧事。

    “十年前,我与聆书子羽同中三甲,一同月下畅饮。那夜明月当空,我们饮至酣处,兴致正浓,又正逢人生得意时,便抚琴唱歌,举杯吟诗。”

    陆翦倚树吹箫,谢清平端坐抚琴,而段询一手拈花,一手引拍相和,一边拍,一边唱,唱:“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她明明是在讲述原主的回忆,可眼前浮现这一幕时,还是不由勾起唇,叹了一声:“那时,真是快活。”

    少年一展平生志,粪土当年万户侯。

    一曲作罢,他们又兴致勃勃地谈起日后进入仕途,要如何施展抱负,谈及官场之上遇到佞臣之徒该如何应付时,谢清平一拍桌案,大喊:“提剑,宰了他!”

    桌案轻颤,酒水洒溅出来,段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醉醺醺地附和:“对!没错!宰了他!”

    只有陆翦,酒醉之中仍有几分清醒,思忖片刻,才道:“也许可虚与委蛇,伺机而动。”

    “立在阳光里的人,自然是光风霁月,行于黑夜中的人,未尝不心向光明。”她朝江海平说道。

    上书房里,贾进忠大剌剌地坐在紫檀椅上,面前的桌案上放了一大叠奏书。

    陆翦站在一旁,为他一字一句读着奏折。

    青年字正腔圆,用词极精准,寥寥几句话就能将长长文书给概括出来。

    贾进忠听得舒心,真心感慨了句:“不愧是状元之才,当年若不是谢清平挡着,你怎么着也不至于拿一个榜眼。”

    陆翦微微垂眸,状若无意地翻着奏折,“我一直不及她。”

    贾进忠重重咳了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想到自家女儿,稍稍放低了姿态,“呆子!你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对了,”他忆及一事,问:“我听兵部侍郎说,江海平带军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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