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帐篷一脚,眺望大漠苍茫的星空,轻声一叹道:“石观音,已是我的心魔。与其左右斟酌不敢动手,不如孤注一掷。”曲潇华回过头:“原公子,石观音手中有罂粟,你身份贵重,勿要把自己葬送在戈壁沙漠之中。”
原随云无言以对,无有光彩的眼眸直视曲潇华,踟蹰片刻,将一只银制的机簧匣子交给了他:“这是仿制的暴雨梨花钉,比原版更厉害,其上淬了毒。”他正色言道:“此战不求杀敌,只望你有机会逃走。”
“好。”曲潇华笑了起来,第一次变了称呼:“随云,大恩不言谢。”原随云沉默无言,掀开帘子向外走去,耳畔传来最后一声叹息:“你心底的戾气不比我轻,别走错了路。”原随云的步伐微不可查的一顿,身影跃起消失在夜色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茫茫黄沙之中,被拉着一起逃离的胡铁花撇嘴道:“老臭虫,你想什么心思呢?”
在他左边,是冷着脸的姬冰雁和一点红,右边则是眉间紧锁、一言不发的楚留香。闻言,他回神勉强一笑:“没什么。”话虽如此,他骑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姬冰雁和一点红反应很快,勒马停了下来,唯有胡铁花猝不及防又跑了几瞬,才赶紧勒住缰绳:“你又咋啦?!”
“我们回去。”楚留香深吸一口气:“我大概想明白,小曲为何让我们即刻离开了。”
想到不知所踪却无处不在的石观音,胡铁花打了个寒颤:“你确定?”他有些纠结:“我们加起来,也不是石观音一个人的对手啊。”
“可石观音之前,一直避免和我们几人正面交锋。”姬冰雁蹙起眉头,一语中的:“这说明,石观音很怕自己的伪装被揭破!”
楚留香明亮的眼睛在光照下熠熠生辉:“没错,她如此重视自己的伪装,定与切身利益相关。”他加重了语气:“而这份利益的抢夺,必然有损西方魔教的利益。”
“但西方魔教作为西域无冕之王,在乎的会是什么?”楚留香急拉缰绳,让身下的骏马调过头来:“只有一国归属!小曲是打算当众揭破,也算全了魔教破坏石观音计划的目的。”
姬冰雁和一点红都明白过来,脸色微变的调转马头。唯有胡铁花一头雾水,一鞭子抽下去,追在三人背后,喊道:“喂,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对好友的智商忍无可忍,姬冰雁回眸冷冷道:“石观音伪装成了龟兹王妃,打算弄死国王和公主,自己借着这个身份做龟兹女王!修罗刀若敢当众揭破,石观音惹不起玉罗刹,却必会杀了他。”
……
绿洲内,龟兹王果然举行了宴会。现场一片热闹,但在不远处一个普通的帐篷内,一团灰色雾气正飘于地毯之上,隐约的笑声从中传来。
“想单独刺杀石观音?这小子的胆子倒是挺大。”玉罗刹站在帐篷口,笑容饶有兴趣。
今日傍晚,曲潇华以修罗刀之名来访,而龟兹王有意招揽高手,即使心存犹疑,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于是,在琵琶公主的巧妙安排下,曲潇华便坐在了离龟兹王较远的一个席位上。
看着这一幕,玉罗刹一边笑,一边将目光扫向身侧的右护法:“你这小徒弟被情郎抛弃,你打算如何?”
“楚留香非是良配,琵琶经此一事,想来会有精进,属下并不打算帮她。”右护法毕恭毕敬的说道,过后踌躇问道:“教主,左护法……”
灰雾之中,玉罗刹挑了挑眉:“未通过试炼,他现在还不是我教的左护法。”雾气突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