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以曲潇华目前的处境,这么做极易激怒玉罗刹。但正如玉罗刹所说,曲潇华连死都不怕。那么,也就不介意随心而行,大不了早死而已。
可曲潇华不知道的是,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玉罗刹还就吃他这一套——曲潇华越不害怕,玉罗刹心里就越满意越赞赏。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之间存在极深的渊源,一开始就不是敌人。
“本座不打算收复石观音的属下,也不准备布置陷阱。”安静的黑暗中,玉罗刹的声音很低沉:“你想岔了。”
曲潇华翻了个身,轻声回道:“那教主打算如何?”
“本座老朋友的徒弟名为宫九,虽年纪轻轻,却心性狠绝,行事滴水不漏。石观音的人,不知道被他收复多少。”玉罗刹低笑了一声:“本座若出手,不免打草惊蛇。”
曲潇华明白过来:“玉教主是打算,借机把他钉在大漠的钉子都拔了?”
“没错,那只小狐狸是该被教训教训。让他知晓,别人的地盘莫要随便伸手。”玉罗刹嗤笑道:“你妹妹性子太清高,难当暗间。宫九私下里定有其他重要棋子,本座要抓的正是此人。”
曲潇华思索了一会儿:“那教主认为,除了无容和柳无眉,石观音的弟子还有谁敢暗自背叛她?”
玉罗刹莞尔一笑,并未回答。曲潇华自是了解他的意思,想了想,便主动猜道:“是无花吧?石观音这个母亲并未对他有多大帮助,反而限制了他的野心。”
“没错。”玉罗刹轻笑一声:“本座倒是想用他,就不知道,他识不识相了。”
曲潇华有些不解:“西方魔教麾下不缺人,无花毒杀亲弟、反噬其母,根本不值得信任。”
“一直以来,身家清白者来投,本座从不会小气。”玉罗刹不吝于对曲潇华透露魔教内幕:“但魔教之内,也不乏在中原走投无路,不得不投靠本座的凶悍之辈。”
他的语气略带冷意:“对于这种人,有把柄在手,再以毒蛊为锁链,只要拴紧绳子,就只能服服帖帖,无花便是这种。他武功心机皆有,日后当能大用。”
“日后?玉教主功至化境,不必这么急于收复危险却出色的人才。”曲潇华一语中的:“无花,是为少教主准备的吧?”想起玉天宝在西域出了名的‘败家子’名声,他脸色颇为奇妙。
玉罗刹一口气堵在喉咙,简直不知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以致于堂堂大宗师,自己呛得干渴不已:“咳咳咳。”
曲潇华讪笑了一声,赶忙将话题从危险地段拉回来:“夜深,我困了,想必教主也一样,正事还是改日再谈。”话音刚落,他就刻意打起呼噜。
玉罗刹仗着没人看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翻身对着墙角,阖眸亦安静了下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溜入屋内,玉罗刹轻轻站起身,穿好衣服,坐到了曲潇华床前。被灼灼目光盯着,素来敏锐谨慎的西域第一刺客,自然很快就醒了过来:“唔…”。
曲潇华揉了揉眼睛,隔着珠帘看见模糊的人影,下意识问道:“玉教主?”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隐约有初醒的困倦。
“无花从龟兹国回来了。”想到昨夜于微风中传来的淡雅檀香,玉罗刹眸子暗了一下。常年侍奉佛祖的妙僧,哪怕如今已等同于还俗,身上的檀香也消弭不了。
曲潇华立马清醒了过来:“他是在龟兹国收尾,挽回石观音的损失,现在才归来吧。”他若有所思道:“待听说李唐遗宝之事,他应该会来见我,教主有何吩咐?”
“本座要你拿下无花。”玉罗刹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玩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