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玛丽拥有穿越过来的记忆,她自己也会如此推断的。
“而且,”哈维先生还自己补充道,“能生出五个女儿,我想班纳特夫妇的感情应该很好,路德对他的亡妻也是一往情深。”
玛丽:“……”
替我妈班纳特太太谢谢你了!玛丽哭笑不得:“很遗憾我辜负了你的想象,先生。”
哈维:“什么?不!”
记者看起来很是哑然,玛丽的反应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说错话了,弗兰茨·哈维连连摆手:“不不,虽然我必须承认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玛丽小姐,但你的所作所为摆在面前,谁也不能否定。我推测错了你的身份,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老实说,哈维先生和玛丽想象的也不太一样。
他为了工人运动在各地奔波十几年,更是霍尔主编的好友,在玛丽心里,弗兰茨·哈维和主编一样,应该是个经验丰富、学富五车的体面人。而不是那么迷糊邋遢的中年单身汉。
当然了,玛丽必须承认,不拘小节的哈维先生比体面绅士要好相处多了。
他形容窘迫,玛丽好心地帮忙转移话题:“米尔顿怎么样?这段时间我只是和玛格丽特通了几封信,她总是报喜不报忧。”
一提及米尔顿,哈维先生的气势猛然一变。
“米尔顿很好,玛丽小姐,”他认真回复道,“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忧愁的事情可以转告于你,桑顿先生和当地的工会代表在你走后进一步改善了工厂的卫生管理条例,使之更加合理。而在经济案件解决之后,工人们的工资也已经恢复了正常水平。”
“太好了!”
玛丽长舒口气。
工资恢复,意味着之前工人罢工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即使劳资矛盾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彻底解决,可能保证大家起码吃饱穿暖,生活健康,工作环境也比往日更为卫生,这就是巨大的进步不是吗。
“事实上,”哈维先生的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笑意,“工厂推行崭新的卫生条例,对工厂主也是有利的事情。汉普正打算把米尔顿工厂的条例搬到伦敦来。我会全程跟进这件事的。”
汉普在伦敦的工厂,那不正是摩斯坦小姐工作的工厂吗!
一听这话,玛丽精神大振:“这再好不过了,非常感谢你,先生!”
“是我该感谢你,”哈维先生说,“我为了工人的事情前后跑了十几年,玛丽小姐,我见过善良的工厂主,也见过受到非人待遇的工人。在如此之多形形色色的人之中,你是唯一一个同工人们的生死存亡几乎毫无关联,却依然愿意无私伸以援手的。”
玛丽一勾嘴角:“我决计不是你认识的唯一一个。”
哈维愣了愣:“还有谁曾帮忙过,而我不知道的?”
玛丽:“马克思和恩格斯呀。”
哈维:“…………”
记者先生的脸上有片刻的空白,而后他大笑出声。
“你说的没错,”哈维先生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我怎么能把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忘记掉?”
说完他看向玛丽小姐的眼神再次亲切几分。
“就让我们闲聊到此吧,”他说,“我今日到访,是为了光照会的案子。”
之前玛丽同霍尔主编协商的是请一位记者来细致报道此事。现在来的是弗兰茨·哈维先生,玛丽反而不太确定这份报道是发在《泰晤士报》还是《海滨杂志》了。
不过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