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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是个什么玩意,魏北至今不了解。他晓得奶奶年轻时的泼辣,也晓得奶奶当初宁肯骂遍街头巷尾,也不愿受人一丁点污蔑。

    如今奶奶却告诉他,圆滑点,忍耐点。年轻人吃点亏也没什么,你要换个方向去思考。

    魏北蹲着,把头搁在老人膝盖上。奶奶肌肉萎缩,骨骼尤其咯人。一只枯老的手在他发间滑动,他问那怎么换个方向去思考,奶奶。

    奶奶笑了笑,她说“以前我也想,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苦的痛的,为什么不给别人,却要发生在我身上。”

    “后来老啦,怨不动了,也恨不动了。与其想为什么发生在我身上,不如去想经历过这些事,能教会我什么。”

    奶奶的话很含蓄,若要换她年轻时,才不会跟魏北讲这些大道理。她大概只会横眉冷对,不置一词。

    这世界光凭你一个人是操不动的,狗日的人生。

    奶奶说完,魏北沉默。他以脸颊贴着老人膝盖,微热的夏风卷过时,魏北轻轻闭上眼。

    他找不到话语反驳,他感到心底空荡荡,发了凉。

    晚上在锦城酒店,魏北第一次见到王克奇。他惊于王导的随意,总觉与照片和电视上看来不一样。

    王克奇上身穿着工字背心,下身穿了大裤衩,一双人字拖硬生生搞出打天下之感。留着短短的络腮胡,修剪有型,是那种有意弄出来的帅气。眉目并不很出众,却叫人十分在意他的气场。

    王导坐在上八位的左侧,单手搭着另一侧的空椅。而上八位坐着一位老人,年逾花甲,精神头很好。老人留着艺术家的长胡须,看人时喜欢稍微睨着眼。

    这是洪赋,辛博欧的老师,王克奇的恩师。

    魏北第一次见。

    座位挨着顺下来,洪赋身边坐着沈南逸,沈南逸身边是辛博欧,最后还剩一个空位。

    显而易见,属于魏北。

    他有些紧张地关上包间门,明明没迟到,却觉得自己来晚了。王克奇见人进来,看清魏北相貌时,眼睛明显一亮。

    他大笑道“老沈,可以啊!这么盘靓条顺的苗子,你给老子藏着掖着,今儿个才拿出来显摆。”

    魏北站在座位边,双手揣在兜里,半晌说一句“不好意思老师们,我来晚了。”

    “没晚没晚!嗨!是我们早到了,你这刚合适。来来来,坐我旁边。老沈那边小辛坐了,你挨我就成。”

    王克奇朝他招手,实际仅仅一个座位。魏北这才点了头,拉开椅子坐下。

    菜肴陆续上来,期间王克奇与沈南逸闲聊,两人谈了些近日文圈里的现状,聊得比较深,魏北没怎么听懂。辛博欧却像只春天殷勤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同洪赋找话题。时不时抛几句“愚钝”的话语,引得洪赋哈哈大笑。

    桌上的气氛很好。真是太好。所有人都其乐融融,所有人都能自找话题。

    除了魏北。

    他不主动与王克奇攀谈,亦不愿主动结识洪赋。他孤零零地坐在那儿,整个人就四字形容格格不入。

    王克奇偶尔朝他投来目光,魏北只是笑,应付夜店客人那般笑。他还没学会怎么去和“有事相求”的导演周旋,所以嘴唇紧闭,不说一句。

    辛博欧间或朝他投来目光,魏北只瞥他一眼。今日他们是对立的,各凭本事,公平竞争。辛博欧撇嘴,他甚至想问一句,你离了沈南逸能做成什么事。可这话说出来太伤人,辛博欧不想不给魏北面子。

    洪赋也会投来目光,这里头包含的更多是审视、打量。冷冰冰的,质疑的。魏北不卑不亢地接住,再直直与其对视。他并不觉有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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