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北不知道怎么回事,唱着唱着眼睛就红了,唱着唱着声音开始颤抖,调子也跟不上了。他后知后觉,鼻子发酸。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转,眼前灯光模糊一片。
他再也唱不下去,哽咽着说声抱歉,冲下舞台。
那天霍贾给他打电话,说北哥,你忘了沈南逸吧。这老王八蛋不值得,我操他妈的!
魏北捏着啤酒罐,轻声说,霍贾,我忘不了他的。
我没法忘记沈南逸。
我有超忆症。
他记得很久以前,哪怕很多年后,他也能记住现在的每一个当下。
他会一辈子都记得沈南逸,记得这个在他生命里蛮横走过的男人。记得他带来的痛苦、折磨,记得他带来的欢愉、快乐。
这种记忆想忘却都不行,它们野蛮地扎了根,吸血作养,还要长成参天大树,以便往后一次次重复在他梦中播放。
魏北不怕忘不了,反正这么多年,他就是如此过来的。
为什么要忘记。不好的人生经历,就都应该忘记吗。难道不曾被爱的伤痛,都应该忘记吗。
难道深刻地记着那份叫人清醒的痛苦,却在未来依然敢踩着爱情的刀锋走下去,不是对人生最大的礼赞吗。
他知道爱很痛,他记得,但他依然爱了。
魏北哭着唱烂泥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爱了。
窗外大雨哗啦下。
沈南逸坐于书房,提笔给书写下结尾。
——他与他互相看着,他们都很好,但事情依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没有车祸、没有死亡、没有一切外界因素的干扰。他们的选择都是对的,可依然阻止不了冰川轰塌。
——雪原里的风猎猎作响,他知了他这一生的悲剧。
——他终于痛失所爱。
《次要艺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