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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魏北不知道怎么回事,唱着唱着眼睛就红了,唱着唱着声音开始颤抖,调子也跟不上了。他后知后觉,鼻子发酸。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转,眼前灯光模糊一片。

    他再也唱不下去,哽咽着说声抱歉,冲下舞台。

    那天霍贾给他打电话,说北哥,你忘了沈南逸吧。这老王八蛋不值得,我操他妈的!

    魏北捏着啤酒罐,轻声说,霍贾,我忘不了他的。

    我没法忘记沈南逸。

    我有超忆症。

    他记得很久以前,哪怕很多年后,他也能记住现在的每一个当下。

    他会一辈子都记得沈南逸,记得这个在他生命里蛮横走过的男人。记得他带来的痛苦、折磨,记得他带来的欢愉、快乐。

    这种记忆想忘却都不行,它们野蛮地扎了根,吸血作养,还要长成参天大树,以便往后一次次重复在他梦中播放。

    魏北不怕忘不了,反正这么多年,他就是如此过来的。

    为什么要忘记。不好的人生经历,就都应该忘记吗。难道不曾被爱的伤痛,都应该忘记吗。

    难道深刻地记着那份叫人清醒的痛苦,却在未来依然敢踩着爱情的刀锋走下去,不是对人生最大的礼赞吗。

    他知道爱很痛,他记得,但他依然爱了。

    魏北哭着唱烂泥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爱了。

    窗外大雨哗啦下。

    沈南逸坐于书房,提笔给书写下结尾。

    ——他与他互相看着,他们都很好,但事情依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没有车祸、没有死亡、没有一切外界因素的干扰。他们的选择都是对的,可依然阻止不了冰川轰塌。

    ——雪原里的风猎猎作响,他知了他这一生的悲剧。

    ——他终于痛失所爱。

    《次要艺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