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一瞬丧失语言功能,没等他上前拉人,魏北又遽然推一掌沈南逸。
十成十的力道,没有留情。
“你凭什么”魏北捏着拳头,眼睛红得可怖。他看着沈南逸踉跄一下站稳,看着沈南逸脸上浮起红肿,看着沈南逸脸色变得极烂。
魏北大声质问“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投资也好砸钱也好!你凭什么打着我的名义!你不知道网上会怎么传吗!你就从来都没为我考虑过!”
“沈南逸你凭什么!”
吼着,魏北又要上前。王克奇一激灵回神,赶紧从后面抱紧魏北。他狠狠地把对方摔在床上,脊梁骨砸到床垫,魏北闷哼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怎就这么冲动!”王克奇指着他,简直操大发了,“老沈凭什么,是他凭什么在选角之前就说要投资!他这不是想保你个万无一失是什么?嘿,有话他妈的就不能好好说了,动什么手!”
魏北却看也不看王克奇,双眼定定地瞧着沈南逸。他颤抖,他迷茫,他感到委屈,又真觉自己永远也无法“还清”沈南逸。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从来都不信任我。”
“不相信我可以拿到角色。不相信我自己也能做到万无一失。”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信任我。”
魏北感到无力透了,力量正从每一个细胞里流失。再织成一根根线,顺着他的指尖往外拉扯。好似要把他彻底撕扯开来。
他永远也还不清沈南逸了。他竟感觉如此悲哀。
“你要的是自尊,”沈南逸说,“而我想给的,仅仅是保护。”
静谧室内,忽地飘出一句低沉声音。王克奇惊讶回头,魏北猛然抬首。
沈南逸第一次,耐心地,给了解释。
从前他并不愿这般做,也绝不会。
凌乱花束败在地毯上,沈南逸向来沉默寡言。周柯说他在故事里讲了太多话,所以生活中懒得张口。或许是作家怪癖罢。
沈南逸踩过花束,像蹭掉鞋底泥那般,再走到魏北跟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魏北,眼里情绪翻涌。
男人的眼里住着一片广袤黑海,魏北想,如果沈南逸有两个眼神令他嚼味半生。
那么,一个是去年沈南逸第一次撞见他脖颈上吻痕的眼神。第二个,就是今天,好似混着道不明的欲望与克制,刮得整个心脏鲜血淋漓。
沈南逸竟俯身吻在魏北额头前,他从西装的上衣袋里抽出一片手掌大的玉兰花瓣——是从家里那株摘下带来的——放进了魏北的上衣袋里。
他说“小北,这是第二次。”
这次沈南逸没动怒,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