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老太爷这些当朝权贵都在皇帝不远处,对于林老太爷来说这甚至是个机会, 他是很想替皇上挨上那么一刀的,受点苦但能换取皇上的信任,只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 离皇帝没有宗室子弟近, 所以在事情结束前也没有赶到皇帝身边。
好在动作他们做了,皇上眼明心亮, 自然能看得见他们的护主之心。
皇上闻着大殿的血腥味,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沉着脸上前推开护着他的众人,看到齐染胳膊处的伤口后,他眯了眯眼,眸色顿时有些晦暗不明, 他沉声吩咐御医给齐染包扎诊治。
而后皇上的目光看向拿着剑浑身僵硬的齐瑛, 他的神色很平静, 看不出喜怒。文武百官各自站好, 看着眼前南诏闹出的这一场闹剧。
越秀和其他使臣拉白着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对着这一出闹剧。越秀浑身发抖僵硬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他咽了咽唾沫, 哆哆嗦嗦软软绵绵的爬到地上,最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其他使臣忙跟着跪在了越秀身后不知该说什么。
而此时被众人目光注视的齐瑛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看惯了生离死别,也知道皇宫中人心叵测,害人手段高超,但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刚从战场上回来就掉入他人陷阱中。
在御林军上前把清歌制止摁住后,齐瑛一脸平静的把剑放在地上,反身朝皇上跪下请罪。皇帝身边的梅妃捂着心口一脸要昏厥的模样,她满眼惊恐,斐贺、斐清等斐家众人在齐瑛跪下请罪后也都跟着跪在了地上,说自己护驾不利,让皇上受到了惊吓,却绝口不提为齐瑛求情的话。
斐贺并非不想为齐瑛开口求情,只是此时他根本不敢开口。他了解朝堂上那些伶牙俐齿的同僚,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成为被御史攻击的把柄,说斐家以功劳胁迫皇帝无罪释放齐瑛。若是那样,他们斐家领的军就会被人说成是七皇子的私军,不是用来守护大齐安宁,而是给七皇子当靠山的。
所以任何人都能为齐瑛求情,他们却不能。当然,所有人都知道齐瑛刚从战场回来,即便这般无状皇上也不会轻易责罚了,但总要有人开这个口,才能免去齐瑛的罪。
何况太子刚给陆家一记重击,安家等支持齐靖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等着太子这一派落罪,他们怎么可能任由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
安贵妃心下十分高兴,她倒是想趁机说些什么,只是在开口时看到了齐靖朝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安贵妃知道,齐靖向来考虑事情周详,也比较能忍,所以便按捺了下来。
这时,正在被御医包扎伤口的齐染掀开衣袍跪在地上开口道“父皇,七弟君前无礼,还望父皇恕罪。”
君前无礼和君前拔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罪名,一个可有可无,一个却是死罪。齐染这话除了给皇帝和齐瑛找个台阶下,还有意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梅妃听了齐染这话,心中一定,勉强镇定住脸上的表情跪下请罪道“皇上,七皇子年幼心性不定维护皇上心切,做事实在鲁莽,但绝非有意冒犯天威做出如此无礼之事,请您恕罪。”说罢这话,梅妃朝皇帝盈盈一拜。
齐靖也跟着跪下朗声真切实意的说道“父皇,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七弟并非有意冒犯,请父皇恕罪。”
皇帝看了齐靖一眼,又看向胳膊还在流血的齐染轻叹一口气道“王科,还不给太子好好包扎下伤口?”王科忙上前扶起去扶齐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