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非但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远到灰蒙蒙的苍天和大地,近到苏小白皙如冰雪的腿部肌肤。
“啪嗒——
一滴柔软的水花落在化妆箱荔枝纹的表皮上,摔成了好几瓣。
沈云惊讶地发现,苏小这钢牙兔居然在抹眼泪。
泪珠儿落到他粗硬的“壳”上,淅淅沥沥得像雨。
沈云晃着发怔的脑子,艰难地回忆起上一次见苏小哭是什么时候。
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记得了。
苏小已经很久没在自己面前哭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对了,自己出车祸了,苏小应该是接到消息,为他沈云流的泪。
不,她还没接到你出车祸的消息。
突然,脑中传来一道无机质的金属音。
沈云征了会,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变成了化妆箱,好像连思维都变得迟钝了。
沈云险些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
就在这时,靠近化妆箱的左边裤袋里,苏小的手机响起了一首熟悉的音乐。
沈云记得,苏小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伴随的就是这首歌,大学的林荫道,淅淅沥沥下着雨,广播电台的放着歌,他对苏小一见钟情。
那时候是大一。
苏小很喜欢这首歌,以七年后的今天来看,这首歌有点过时了。
苏小把电话接了起来。
声音沮丧“陶陶……我跟沈云分手了。”
陶陶是苏小的大学闺蜜,沈云记得自己请她吃过两顿饭。
他以为陶陶会劝和。
谁料听筒那边高亢的女声在痛快叫好“你早该分了!就沈云那直男癌晚期没救的样,也亏你忍得了七年。”
……直男癌晚期?
沈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词儿,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沈云从来没往自己身上联想过。
苏小是他的初恋,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两人自谈恋爱以来,沈云眼里就没看到过别人,他自问温柔体贴,逢年过节,玫瑰礼物一样不落,饭局上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凡几,可他沈云全都拒了,只睡苏小一人。
哪里就直男癌了?
不知所谓!
沈云很想送几个“呵呵哒”给前女友,如果他有嘴的话。
嘻嘻嘻嘻嘻……
刚才掠过的金属音,再一次诡异地出现。
谁?
他险些没跳起来,心想难道他是真得了精神分裂,被车祸撞出了神经病?所以才以为自己是化妆箱?
你没精神分裂,也不是神经病。
你谁?
如果一定要有名字的话,请称呼我为‘知名不具雷锋先生’。
好,知名不具雷锋先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您把我弄成这样的?
这世界都他妈玄幻了。
直男癌先生恐怕搞错了,让您变成魂体的是车祸,至于为什么会附身在化妆箱上,是因为您前女友的怨念。
怨……念?
在沈云心里,他对苏小够好了。
副卡随便刷,结婚后还能舒舒服服地当富太太,养家糊口的任务他来承担,苏小什么都不必干,甚至孩子都可以请专门的育儿嫂和专家来带。
对,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