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鹤轻嘶了口气,想起这是沐浴露的味道。
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正和沈棠躺在一张床上。
沈棠的感冒还没好,体温偏高,那缕香气便变得愈浓,无孔不入。季归鹤默念了几句佛,疲惫迟钝地涌上,没一会儿,也在这清幽的香气里闭了眼。
隔天俩人是在咚咚咚的敲门声里一起醒来的,季归鹤朦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抱着什么。
低头一看,是一双白皙的足,细腻莹润。
季归鹤:“……”
敲门声绵延不绝,不知何时蹭到床尾的沈棠起床气发作,一脚蹬到季归鹤脸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两句,钻进被子里睡得更香。
季归鹤黑了脸,推开沈棠,下床去开门。
提着早点的小助理笑脸还没摆出来,一见季归鹤,五官立刻扭曲,嗓音都变了调:“季……我沈哥呢!”
季归鹤靠在门口,浴袍没系紧,松松垮垮地露出小片紧实的胸肌,冷着脸指了指里面:“还活着,去领。”
方好问紧张得毛都炸了,飞快扑进屋,见沈棠满脸迷茫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脑子里惊雷轰隆,冒出四个字——酒后乱性。
不、不是吧?
沈棠的起床气不重,毕竟开始拍戏后,避免不了起早贪黑。
只是昨晚睡得意外的不错,爬起来后目光呆滞,足足半分钟,才找回意识,一巴掌扇到方好问脑袋上:“瞎琢磨什么。”
话毕,又瞥了眼门边的季归鹤:“要么出去,要么关门,我不想给人拍到你衣衫不整靠在我门边的照片。”
季归鹤关上门,正要反唇相讥,门再次被敲响。
这回进来的是季归鹤的助理,大名陈涉,也有人戏称他陈胜。陈涉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似乎是客栈的负责人,见到季归鹤就不住弯腰:“真的十分抱歉!季先生,您的房间是隔壁209,老先生眼神不好,看错房间号,把208的备份钥匙给您了。”
季归鹤:“……”
沈棠靠在床尾,嗤笑着发出声嘲讽的“呵”。
岂料负责人一转身,又冲他鞠了个躬,诚恳道歉:“实在对不住,沈先生,您的房间号是207,老先生也给错了。208前段时间重新装修,还没开放,老先生忘性大,给忘了。出现这么重大的失误,我们很抱歉,决定本次不收两位的费用,并补偿您二位一年的免费居住权限,随时可以入住最好的房间。真是太抱歉了。”
沈棠的笑容凝固:“……”
闹了这么一出,沈棠的心情说不上好,可人家道歉诚恳,再咄咄逼人,可能就会出现在头版头条了。
搬回该待的房间后,沈棠回头一想,只觉好笑,钻进房间洗漱完毕,接过方好问递来的早餐,快速吃完。
方好问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六点二十,陈导和其他人已经先过去了。时间还早,步行到片场,也只需要十来分钟。”
沈棠点点头,下楼时路过大堂,瞅见昨晚给错房号的老头捧着茶杯,坐在竹椅上。他的脚步一滞,大步走过去,坐到老头对面。
老头依旧笑呵呵的:“早啊小姑娘,喝茶吗?”
沈棠道:“早。您老该去配副眼镜了。我是男的。”
老头耳朵也不太好:“昨晚睡得怎么样?”
“和个……”傻逼俩字还没出口,瞅到老头温和的眼神,又及时刹车,沈棠绝望郁悴,“和个白痴搭了一晚。您再配个助听器吧。”
免得这小客栈迟早赔死。
老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