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酒气带到床上,直接曲起长腿,坐进落地窗边的小沙发里。
江景白只好坐到南钺对面,拿手机回复完林佳佳他们发来的消息,又继续研究南钺似乎百年不变的脸色。
南钺和他对视片刻,嘴角微扬:“别担心,我没事。你去洗澡吧,不用陪我。”
除了声音低哑些,说起话来还是挺清醒的。
好歹是年近三十岁的大男人,总不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江景白稍稍放心。
他去浴室匆匆冲了个澡,出来看见南钺不知怎么换到了他刚才坐着的位置,手上还捏着两人的结婚证,翻开又合上,正面背面来回交替地反复打量。
听到脚步声,南钺抬起头。
目光先落入江景白眼底,接着在他发梢间扫来扫去,明显在检查他今晚有没有乖乖把头发吹干。
江景白抿嘴又想笑。
南钺昨天都认真“教育”过他了,他怎么好意思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江景白站到南钺身后,歪头去看那对红通通的小本子。
结婚证长的和其他证件差不多,上面简单列有持证人的基本信息。
唯一的区别就是贴在右侧的双人证件照。
红色的底,喜庆冲天。
刚拿到手的时候,江景白已经仔细观察过了,现在再看难免少了之前的感触,略扫几眼便将视线移开。
倒是南钺的眼神有些异样。
不待江景白辨出点什么,那双眼睛已经重归冷静。
可能是室内的灯光问题,江景白没在意。
南钺把结婚证收回珍藏盒,昂头看他:“现在可以洗澡了吗?”
江景白被他问得都要以为自己是南钺的临时家长了。
他按亮手机屏保,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直接从衣柜拿了睡衣递过去,笑道:“你想洗澡,我还能拦着不让?”
南钺站起身,乖乖坐在沙发里的大儿童顿时变回高大悍利的头狼,影子罩了江景白满眼。
“但是我想听你的。”喝醉了酒的头狼微不可闻咕哝了一句。
他走经江景白身边,鼻尖抽动:“你身上好香。”
不知是他心理作用,还是他的感官对江景白过于敏感,南钺刚才甚至觉得连江景白坐过的沙发都被染上好闻的味道。
香?
江景白闻了闻自己的手背。
单纯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南钺买回来的,没有太明显的香味。
眼见南钺进了浴室,江景白凑到门边提醒:“别泡澡。水温我帮你调好了,可能比平时低一些,你现在不适合用太热的水,打开直接洗就好。”
南钺应下,抬手去解纽扣。
八成是纽扣体积太小,系安全带还很利索的手指这会儿较真半天也没见进展。
南钺一脸冷淡清醒,两手却尽显笨拙,看起来可爱又滑稽。
江景白本要关门,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声,上前帮他把纽扣一个个解开。
他眉目低敛,脸上泛着浴后不自然的红晕,皮肤原有的光洁白皙被衬出牛乳般的细嫩质感。
眼角下的那粒泪痣羞答答地躲在一弯扇形阴影下,睫毛扑朔间,火星似的烧人眼疼。
南钺喉头轻耸,血液里的乙醇分子躁动不安,越看越觉得浑身发热。
江景白正心无杂念地羡慕着南钺胸腹的结实肌肉,突然眼角一热,长有泪痣的地方被人用手指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