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晴打了个哆嗦,哪里敢嫌弃?
之前在定锋楼, 那一声情急之下的兄长, 乃是因为害怕裴德胜会继续打裴清砚。
而如今回想起些许剧情之后, 苏慕晴简直欲哭无泪。
谁能想她成了反派的继妹?
反派是拿来干什么的?
锤的啊!
裴清砚正在等苏慕晴的回答, 谁知那边沈兰便疑惑的问了句:“你是谁?”
裴清砚将手上的油纸伞递给了苏慕晴:“拿着。”
苏慕晴下意识的接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随之而来的却是刺骨的冰冷。
苏慕晴微怔, 朝他望去, 裴清砚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 仿佛天地都不放在眼中。那一身淡青色的衣衫, 宛如天边的烟雨, 触不可及。
裴清砚走到了沈兰面前:“夫人已经把谢瑜君的卖身契交于裴府, 谢瑜君以后就是裴府的人, 夫人这样滥用私刑,完全是没把我裴府放在眼里。”
这个角度, 苏慕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的声音极轻,夹杂着风声和雨声, 几乎要被这些给淹没。
然而那单薄的身体,却挡在了她和娘的前面,为她们辩解。
苏慕晴一时心中颤动, 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心湖, 泛起阵阵涟漪。
沈兰眯起了眼:“你是裴公公的养子?”
“正是。”
“哼, 你说得到好听,怎么不先提一提你擅闯我将军府的罪名?”
“若非今日我闯进来,裴府和将军府日后可得结仇了,夫人该感谢我。”裴清砚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冷意,“父亲他……极喜欢谢瑜君。”
明着说是帮她,可这明晃晃的威胁,沈兰怎么可能没听得出来?
她没想到裴德胜竟然真的把谢瑜君看上了,想让她做对食。
不过……
一朝得失,不足挂齿。
谢瑜君今日走出了将军府,无论是她,还是苏慕的名声都全毁了。
届时苏慕恢复了女儿身,满南阳的贵门子弟谁会想娶一个太监继女做妻?那些寒门庶族有她沈家压着就更加不敢了。
谢瑜君啊谢瑜君,她若忍得过去,至少保全了苏慕;忍不过去,裴德胜又有打人的习惯,还葬送了自家女儿的前程。
沈兰是极其高兴,表面上看着她输了,实则她是赢了。
苏慕不能给她儿子殉葬,那她就使计策让苏慕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算为她儿子守节了。
“既然裴公公都这么说,我自然没什么话。”沈兰嘲讽的望向谢瑜君,“你就好好去做裴公公的对食吧。”
对食二字一出,谢瑜君都僵硬了。
随后,裴清砚便带着苏慕晴和她一同离开了将军府。
雨仍旧在下,迟迟未停。
那些雨水从朱檐落下,形成连成串的雨帘。屋前积满了水坑,雨落得极大,溅起了一身水花。
裴清砚走在前面,始终默不做语。
街上的灯笼高挂于檐角,灯火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朦胧。
苏慕晴冷得发颤,身上的春衫全部湿透。
裴清砚朝她淡淡一瞥,十五岁的少女就算再怎么裹着胸,身体的曲线也是和少年郎不同的。
刚才在将军府没看清,如今灯火稍亮,这种诱人的风姿就完全遮不住了。
裴清砚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果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