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自身难保,根本就没有闲工夫去管别人。
而裴清砚却被踢到了骨头,咚的一声朝她跪了下去。
裴德胜这才满意了,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清砚,快喊妹妹啊。”
裴清砚抬起头,以双脚跪地的姿势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扭曲与黑暗,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渊薮。
“妹妹好。”
苏慕晴脸色泛白,嘴唇也蠕动了两下,不明白这世上为何会有人对自己的养子这样。
“大声些!你妹妹没听清楚。”
裴清砚只得捏紧了手:“妹妹好。”
苏慕晴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公,够了,让兄长起来吧!”
她若不喊兄长,继续喊裴公子,只怕裴德胜又要发疯了。
裴德胜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开心了,可仍旧不满意裴清砚的语气。
裴德胜低下了头,靠近了裴清砚,用尖细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清砚啊,你真不像杂家调教出来的,喊人的时候语气这么硬邦邦的,可别吓着你妹妹。”
裴清砚深吸了一口气,牙关紧咬,一副受到屈辱的模样。
然而他的语气却十分轻柔,对待她仿佛是对待一件珍宝:“妹妹好。”
苏慕晴却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行了,起来罢。”
裴清砚这才站起了身,他此刻已经是极其狼狈。尤其是他穿着的是灰白色的裤子,被裴德胜不知踢了多少脚,上面都沾染了脚印。
裴德胜又同谢瑜君说:“瑜君,你放心吧,杂家一定不会让慕儿有事的。”
“多谢公公。”
裴德胜而后又带着他们离开,临走前,苏慕晴明明白白的记得裴清砚的眼神。
他背影尤其瘦弱单薄,走路的时候也是低着头的。
然而他看她的那一眼,却犹如雪地里行走的孤狼,孤独而愤怒。
苏慕晴被吓得不轻,她朝谢瑜君望去:“娘,咱们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看那裴德胜也不是好玩意儿!”
“他幼时便十分关照我。”谢瑜君强作镇定,“不管如何,慕儿,咱们安全了,夫人不敢动你了!”
苏慕晴心头酸胀:“娘,你何苦这么牺牲自己?”
“娘没事,总归比在将军府待着强吧?”
苏慕晴焦虑万分,这两处地方都是火坑,根本不能这么比。
眼看天色就快暗淡下去了,苏慕晴只好重新束了发,去德祥坊拿了贩卖书画的钱,便带着谢瑜君回了将军府中。
有了这些钱,她带着她娘流浪天涯也不是空话……虽然谢瑜君肯定不会愿意。
一路上,寒风夹杂着雨水,打湿了她的脸。
苏慕晴心事重重,始终记得裴清砚的模样。
——他总共叫了她三声妹妹,一次比一次阴狠。
以至于,此刻的苏慕晴满脑子都是那个背影单薄的少年,久久哽咽于心头,无法忘怀。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乌云密布,遮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两人很快便溜进了将军府,刚从后门进去,一群丫环婆子就涌了上来。
沈兰自暗处而出:“抓住她们!”
苏慕晴脸色一僵,终于明白今天她们这么容易就走出了将军府到底是为什么。
中计了!
原来那些护院是故意放走她们的,就是沈兰为了设下这出局!
苏慕晴抬起头,嘴唇泛着白:“夫人,不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