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今他的双眼已有些微光感, 但依旧不能视物,平日还得以浸药的锦布条蒙眼。方才之事太突然,他又什么也没瞧见, 只能凭其余感知来推测那个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一阵风……接着有淡淡馨香温热的气息扑上他的脸……有步摇玎珰的轻响近在咫尺……然后——
唇上就被暖呼呼软绵绵一触。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此刻再回想, 他甚至觉得方才那瞬间似有娇嫩的触感轻轻擦过自己的鼻尖。
这种种蛛丝马迹加起来,不得不让他心中生出个大胆而荒谬的揣测来。
但他又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眼前这怂兔子不可能那么胆大包天。况且, 这平白无故的,她没理由那么做啊。
偷亲他?!
这兔子怎么可能偷亲他?!
为什么要偷亲他?!
吃错萝卜了吗?!
脑子快被种种疑问塞爆,赵澈兀自在心中慌乱咆哮一通后,茫茫然拿起手中的樱桃果咬了一口。
微凉果肉贴到唇上的瞬间, 他背脊升腾起一股激灵颤栗,这让他猛地直了腰身, 才意识到自己唇上烫得厉害。
或许在发烫的不止他的唇……呃,停止, 不能想。
“这颗果子是凉的,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带着点试探之意疑惑沉声,“方才碰我的那颗仿佛是热的。”还软。
“被、被发现了啊……哈、哈、哈。”
他听到徐静书尴尬结巴打哈哈的声音, 脑中“轰”地一声。这兔子, 真吃错萝卜了?!
正当他不知从何说起之际, 又听徐静书心虚干笑道:“呵, 我……先前那颗,是、是我从下头一路捏着拿上来的,给、给捂热了。我怕它、它变酸,就、就从这盘子里偷、偷拿了一颗。对不住,我、我骗人了。”
这番解释虽磕磕巴巴,内容上却仿佛没什么毛病。
又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赵澈慢慢呼出憋了半晌的长气,说不出心中那滋味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惆怅……不对,他遗憾惆怅个鬼!
“徐静书,”赵澈尽量严肃地板起红脸,“你从小一说假话就舌头打结,你自己知道吗?”
“啊?这、这样的吗?哈、哈、哈,”徐静书轻咳几声,笑音心虚,“好像被、被吓着的时候也、也会打结。方才在下头遇到……遇到雁鸣山武科讲堂的段典正和、和林典正,我差点闯祸,吓、吓到了。嗝。”
听她说差点闯祸,这会儿还吓得都开始打嗝儿了,赵澈不免担心起来,暂将满心的疑虑放到一旁。
“别怕,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
徐静书悄悄抬手按住狂跳的心口,定定注视着眼前的赵澈。
她先前“单方面偷偷盖章”的举动,实在可谓卑鄙可耻,还鲁莽。仓促之下根本没有周全掩饰行迹。表哥那么聪明,只要多问几句,她一定会露馅儿的。
所以她故意托词说到林典正找自己谈话的事,没抱太大希望地试图转移话题。
她以为表哥多半不会上当的。
可他在听她说“被吓到”之后,立刻敛了狐疑神色没再顾得上追问,语气里满是温柔的安抚与关切。
徐静书举起手捂住自己发烫的双眼,唇角无声扬起蜜甜小弧。他怎么就这么好?
“就、就郭大人不知怎么想的,”她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