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澈惊诧莫名地张大眼睛看过来时, 她也立刻清醒过来,尴尬到有点想滚地哀嚎。
她连连干咳,硬着头皮坐正, 讪讪往自己刚才踹他的位置伸出手去, 装模作样地替他拍拍并不存在的“鞋底印”。
拍“鞋底印”的动作很敷衍, 指尖飞快在他衣摆上虚扫三两下就收回来了。毕竟进来时在门口除了鞋, 脚上不过就一对白色厚罗袜,除非她神勇到能一脚给人踹出血, 否则哪会有任何印记。
赵澈身形定定由得她, 只是张着灿灿星眸“瞪”人。
“咳, 那个, 你不、不要误会。我没有踹你, 没有的, ”徐静书坐得笔直,将双手背在身后, 滚烫的小脸上挂起僵笑, “我只是想伸个懒腰……”
天,这都是什么拙劣鬼话?哪有人伸懒腰是动腿的?!徐静书快被自己蠢哭了, 恨不能“咬舌自尽”。
“哦, 想想也是, ”赵澈幽幽笑哼一声,收回目光,“兔子确实是手脚不分的。”
“我不是兔子,”徐静书弱弱驳了半句后,又觉得这个事并不重要,于是清清嗓子,话锋一转,“我是想说,你很好,不要那样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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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通常会将“算计”与“阴谋”连在一起,便总觉这不是个坦荡好词。
可如今的徐静书毕竟读了许多书,知晓了很多前人成例,便也渐渐开始懂得,许多事不能用非黑即白来判对错。
毕竟,生而为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难免会有不得已的时候。
面对非常之时的非常事态,若只一味固守“绝对正直与绝对坦荡”,那就只能如赵澈先前所言,继续无能为力地面对整盘“死局”,束手待毙。
虽说他这回做这个局确实是算计着要得到信王世子之位,但徐静书觉得他这番算计并不是卑鄙可耻的那种。
“府中需要有个能下狠心去解决问题的人。可姑母与贞姨各有顾虑,若无外力强行推动,她们始终不会迈出最重要的那步。而表姐,她虽早就看不过姑父在家中造成的乱象与隐患,但她对这些事既无心也无力,只好怀着愤懑与失望避到市井中去,图个眼不见心不烦。其余几位公子姑娘都还小,学识、眼界、阅历、手腕,都不够挑头来解决这个问题……”
徐静书顿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有交给你来,事情最终才有可能走向家里许多人都希望的那个好结果,”说着说着,徐静书眼眶渐渐热起来,唇角却略带羞赧地微微上翘,“只有你。”
赵澈神情微怔,略动动唇,末了却什么也没说。
但,先前那份淡淡的自厌自嘲渐渐隐去,眸光柔软如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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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锐是信王府的一家之主,他那些“胡作非为”的行径,惟有徐蝉与孟贞有资格规劝与适当约束。
可她俩因各自身份上的顾忌,加上与赵诚锐夫妻之情的羁绊,明明有那个权力却不能真正动用,也就无法强硬有效地拦阻他那些荒唐妄为的行径。
因此他就肆无忌惮了十几年。
要想从根源上一劳永逸地解决他造成的那些问题,只有两条路。
要么让他消失,要么架空他的家主权。
很显然第一条路走不通。
所以,要破这个危险僵局,家中必须有个人拿过他手中的掌家权。
当他不能再肆意动用府库,出去挥霍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