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厌恶或退却,但就是不知今日该如何面对“他”。莫名尴尬。
思及赵澈说过今日会照规矩上山来,她赧然着慌,略有点“索性跑路吧”的别扭。
原本徐蝉也安排了侍女在她睡房外间值夜,只是她向来觉得自己不该娇贵如斯,半夜从桃花林回来后便让那侍女自去歇了。
想必那侍女也没料她会起这样早,此刻还未过来照应。徐静书倒也不介意,自行梳洗换衫后就轻手轻脚往后头厨房去,打算给大家做点吃食。
哪知才到厨房门口,就遇到她以为还没起的赵荞、赵渭与赵蕊。
“你们怎么……”
“嘘!”赵荞将食指竖在唇前。
你们做什么?徐静书改以口形无声询问。
赵荞踮脚过来,附在她耳旁解释道:“别惊醒了小六儿,带她出门实在太麻烦了。原以为你要多睡会儿,我们仨还想说取了干粮再去叫你起来一起走的。”
“去哪里?”徐静书凑过去附在她耳畔。
“先去涟沧寺转转,中午就在那里吃斋饭,过后到涟沧江边的司空台,预计要黄昏之前才能回来,”赵荞道,“母妃殿下和母亲昨日已带小六儿去过涟沧寺,今日再去也没多大个意思了。况且上司空台的路太陡,若有她俩一道,肯定是不许我们去的。”
年岁小的孩子终归更愿意跟在大孩子后头玩。可小六儿先天不足,身子骨弱,孟贞一向不放心让她离自己太远。若她醒来非要跟着兄姐们再上山,孟贞与徐蝉必定也会同去。到时乌泱泱一大堆侍从跟随不说,两位母亲少不得也要对他们几个有些约束。
“表姐,一起去嘛。”
见徐静书面有踌躇,赵蕊也跟着挨过来,小声恳求。
到黄昏才回来也好,这样可以推迟和赵澈见面。想到这个,徐静书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
于是一行四个活像做贼似的,各自“劫掠”了点现成的饼做干粮拿在手上后,就悄无声息溜出了别业大门,强硬挥退尾随而出的侍从,昂首阔步踏进上山道。
走出不多远,赵蕊笑嘻嘻指着道旁那小片海棠林:“表姐,你昨日就是在这里摘的果子吗?”
“对,就是这里。这片林子是天生天养的,没有专门的小径,上去时有点费劲。”徐静书道。
赵蕊奸猾偷笑,扭头眨巴着眼睛望向后头的赵渭:“三哥,这里的海棠果可甜了,昨日表姐摘回给我吃过。”
赵渭翻着白眼冷声哼笑:“想叫我去给你摘果子就直说,这么迂回做什么?”
轻易被识破小心机的赵蕊嘿嘿干笑,咬着饼躲到徐静书身旁。
赵荞笑着帮腔:“刚才光顾着拿饼,忘了带个水袋什么的。老三你辛苦一趟?”
“行。”
赵渭点点头,三两口将手中剩下的半块饼咽了,认命地拍拍手上残渣,利落地攀上道旁斜坡摘果子去。
虽赵渭平时看着文质彬彬,总是手不释卷的架势,但他到底师从储君驸马苏放数年,偃武修文齐头并进,身手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算得出挑。
昨日徐静书上这片林子摘果可费了大劲,光上坡就几乎花了一炷香时间。
可这会儿几个小姑娘半块饼还没吃完,赵渭就已扛了一大枝硕果累累的海棠枝跃身而下。
三个小姑娘被他这干脆利落的壮举惊到合不拢嘴。
“老三,”赵荞艰难咽了咽口水,“是叫你去摘果子,不是砍树啊!”
赵渭不以为意地抖了抖扛在肩上的树枝:“咱们四个人,摘少了不够吃,这样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