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样在我背后悄悄说,别凑我跟前来讨打。”
在众人搀扶下站起身的姜万里捂着臀,皱着脸,阴阳怪气地哼哼:“秦大人,我与几位大人聊的是东城醉仙酒坊的女掌柜对外短斤缺两之事被人举发,却因向东家家主老爷献身而逃过惩处、稳坐柜台。只不过一桩坊间闲谈丑闻而已,秦大人这般恼羞成怒却是为哪桩?”
齐齐赶来的殿前纠察御史与御前护卫们将在场观望的人劝住,场面虽人头攒动,却很安静。
姜万里虽只是哼哼唧唧,每个字都像含在口中要吐不吐的,可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神情各异,无人开口。
“很好。等我拧下你的脑袋换颗新的,你就明白是为哪桩了!”秦惊蛰才刚刚平复下去的怒气立时又燃,垂在身侧的两手倏地紧握成拳。
徐静书面色刷地一白,冲上前伸手裹住了秦惊蛰的怒拳。
她整个人抖得厉害,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她听懂了姜万里的含沙射影。
那混蛋的意思竟是在暗示,秦惊蛰当年说服皇帝陛下同意对将甘陵郡王从玉牒上除名、按律对其数罪并罚处以极刑,是因为秦大人与皇帝陛下……!!!
徐静书真的不明白,一个出身名门的五等大员,想事情怎么会如此龌蹉下作?!
偏偏对方又没有指名道姓,只拿一桩市井丑闻来含沙射影地诛心,就算闹到御前也抓不着他什么把柄,实在卑鄙又奸猾。
徐静书颤颤低声道:“殿前不能动手。”
秦惊蛰的目光掠向她。
“秦大人,殿前殴打五等官员,若未造成明显伤痕,施暴者将被罚俸三个月;若伤者身上有明显伤痕,除予对方汤药赔偿外,将会罚俸半年,并按情节轻重,由皇城司处十五日到五年不等的拘役。”
徐静书认真而诚挚地看着她,乌润的双眸睁得圆圆的,努力在用眼神强调心中未出口的呐喊。
大理寺也是掌管律法的“三法司”之一,大理寺少卿这位置上待了五年的秦惊蛰对这些条款怎可能不清楚?
在场旁人都觉莫名好笑。徐静书在秦惊蛰面前说这些,活像稚气小儿一本正经在对戎马一生的常胜将军传授用兵之道。
但秦惊蛰却立刻领悟了徐静书说这番话的用意。
“左右我这三个月的俸已经被罚定了,那我索性就再补几拳,”秦惊蛰扬声朗朗,同时已疾如闪电般抬掌拍向徐静书,“我这人,最擅长打人不留伤痕了!”
在她掌风堪堪扫过徐静书肩头时,徐静书便猛地往后踉跄了去。
围观众人只看到那个瘦弱的小御史被秦惊蛰一掌拍得倒退了十几步才站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对那险些被拍飞的小御史无比同情。
两位御史台的同僚赶紧过来扶住徐静书。
她抬手捂住肩膀做吃痛状,可怜巴巴哭丧着俏丽小脸看向众人:“失职失职,我竟没拦住。”
那头,秦惊蛰眼中有笑,利落上前从旁人手中扯出姜万里来,痛快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