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的那次官考,要到四月中旬才会正式放榜,恰好是在徐静书上朝庭辩的当日。
“什么意思?”徐静书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赵澈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小册子:“你们在反推姜正道会怎么想的时候,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徐静书应考文官,最后一日的考试内容正是拟制于庭辩的“堂辩”,应考时主考官旁边坐了文书吏,会记下应考者堂辩时说过的每个字。
短短不足一个月间,一个人想问题的思路与不会有太大改变,若姜正道一方要反推徐静书的庭辩思路,只要拿到她参与官考的“堂辩”记档,就很容易将她剖析个通透。
“你是说,顾沛远大人会把我官考时的记档透露给姜正道一伙?!”徐静书震惊瞠目,“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顾沛远从不涉政见之争,没理由做这种事。但官考堂辩是由文书吏执笔记录,之后封档还会经过好几人的手,”赵澈冷静地分析道,“允州姜氏树大根深,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这里头一定没有姜家的人。”
既姜正道有可能通过不正当渠道获得徐静书官考堂辩的记档,那之前御史台三位大人为她梳理的许多要点就没法用了。
赵澈认真地直视着她:“要不要试试,做两套预案?”
“两套预案?一套是三位大人为我捋出的寻常堂辩思路,”徐静书一点就透,“另一套,则是在假设‘姜正道真能拿到我官考堂辩记档,猜到我会如何应对’的基础上,彻头彻尾换一种打法!”
“聪明。”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携手作战,却是意外地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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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元年四月十五日,大朝会定在武英殿举行,上朝者过百人之数。
这一次,徐静书是以候朝官员的身份进的内城。
今日候朝百余人中,真真是汇集了为大周开朝建制立下汗马功劳的泰半功臣,可谓群英云集。
储君赵絮、丞相孟渊渟,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恭远侯沐武岱……
徐静书独自站在角落,垂眸看着脚尖,腿肚轻颤。
倒不是心生畏怯,而是只要一想到这些名字全是将来必定璀璨青史的人物,而小小的徐静书今日竟要在这些人的注目下与人堂辩,她就忍不住激动到颤抖。
因信王赵诚锐上疏称病,今日是由世子赵澈待他前来参与大朝会的。为了不影响徐静书,此刻赵澈正与成王赵昂一道站在对面的角落。
想到这个,徐静书抖得更厉害,心中的求生之心却愈发强烈了。
今日这场庭辩对朝局走向至关重要,对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无论于公于私,她都非常、非常想赢。
“徐御史。”
徐静书抬头看去,却是今日的对手姜正道,以及他的同盟礼部尚书陈寻。
这二人在几个候朝官员的簇拥下走过来,笑着在她面前站定。
随着他们的这个举动,左近的几名殿前纠察御史迅速往这边靠拢,而对面的赵澈与赵昂也双双举步而来。
“听说徐御史是今年三月参与官考的,今日正好是出榜之日,”陈寻道,“预祝徐御史名列前茅啊。”
“多谢陈大人。”徐静书回望他,笑得有些发僵。
姜正道遗憾叹道:“可惜我等今日早早就进了内城,要到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