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打开店铺的两扇木门,让金色的阳光撒进来,静等顾客盈门。何芃锦拎着食盒大步走了过来,见兰月刚刚开门,就打趣儿道:“呦!刚开门呀,你们俩闷在屋里说什么悄悄话了?”
兰月小脸儿一红:“谁说悄悄话了,刚才下雨太冷才关着门的。”
何芃锦提着食盒进门,见娄慕台正在嫁衣前负手而立,入神端详。“状元郎,一上午帮我们作了几幅画呀?”
娄慕台转过身来,淡然说道:“作了六幅,若是不够,以后随时可以画。不过,我想趁这两日有时间,陪兰月去找找兰叔。”
自小一起长大,娄慕台对兰月十分了解,钱多钱少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她最在意的就是找到父亲。而且,二人要成亲的话,自然是岳父在场才皆大欢喜,否则,小月亮出嫁的时候肯定会哭成泪人儿。
何芃锦看店招待顾客,让他俩进里间吃饭。兰月从食盒里把两盘菜端出来,一盘素炒油菜,一盘肉炒马齿笕,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是芸娘手艺好,食盒盖子一掀开,就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兰月摆盘的时候,特意把肉菜摆在娄慕台面前,可他夹起一块肉却放进了兰月碗里:“你多吃点肉,看你瘦的,这趟去西北吃了不少苦吧?”
兰月垂眸瞧了瞧自己的身体,没瘦啊!而且胸部还鼓了不少,把腰部挡住,视线落在这里就下不去了。
娄慕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马上就被那优美得身形吸引,一时没有移开视线。兰月眼角的余光感觉到对面火辣辣的视线,抬眸一瞧,四目相对,两个人腾地一下都红了脸。
外间门面里传来一个娇小姐的声音:“这画太美了,是谁画的呀,怎么没有落款,卖不卖?”
何芃锦挑开门帘,在缝隙里挤了一个脑袋进来,低声问道:“你的画卖吗?能说是谁画的吗?”
屋子里的两个人正是面红耳赤的时候,被她突然一问,有些瞠目结舌,都没能答上话来。何芃锦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嘿嘿一笑,心中了然:“好了,不问了,我看着办,打扰打扰。”
她笑嘻嘻地走回柜台前,卖了个关子:“这是一个朋友帮忙画的,暂时不方便透露是谁。这画本就不打算卖,只是个绣样子,让绣娘绣出来卖的。”
“哎呀!这么美的画,要是绣出来那还得了!我要订一个,就这个国色天香的,把这幅画绣在帕子上。嗯……这个月上柳梢的也好看,我也想要。这样吧,这六幅画我都要了,要一套帕子,绣好以后送到东城的威平将军府来。”小姑娘觉得每幅画都很好看,没有一个能舍下,索性全都要了。
何芃锦面不改色,心里却乐开了花,状元郎的作品果然不凡,精通琴棋书画的贵女们是识货的,不能卖便宜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人们也会知道这是出自状元郎的手笔,卖低了岂不掉身价?
“这位姑娘,我店旁的帕子售价在三十文到二百文之间,可这些图画并非凡品,刺绣的丝线也是用苏城特有的虹草染过的生丝线,绣成之后每个帕子要一两银子才行,不知您能否接受这价格?”何芃锦试探着说道。
将军府的千金小姐的确没买过这么贵的帕子,一时有点怔愣,却听旁边一位闺秀说道:“虹草?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你这嫁衣不就是用虹草染的生丝线绣的么,不过好像还在别的地方听说过。”
将军府的小姑娘忽地一拍手:“哎呀,我想起来了。是《吾之明月》,这本书里面提到过,犹记雨后采虹草,天高云淡风缱绻,草青路滑恐滑倒,护于脚下方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