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云姑娘是越来越凶了。”侯步平打了个哈哈,瞥见阿依慕的脸色很是铁青,便不敢再嬉皮笑脸,当即沉声道,“你爹爹的仇,我给你报!”
“噌!”
右手若水也突然出了鞘,狠狠地戳到了侯步平的酒杯前,晃得酒杯中的酒汁洒了些许出来。
帐外的精锐巡逻兵听见了大帐中的兵器异响,扬声问道:“将军,发生了何事?”
侯步平提高了声音,道:“无事,我方才擦拭弯刀的时候不小心拿掉了,你们继续巡营吧。”
“得令!”精锐巡逻兵继续前行。
侯步平笑了起来,得意地问道:“云姑娘,你瞧,我可是救了你一回,你这……”颈边突然凉凉地贴上了剑锋,侯步平不得不停下了话,“这刀可是利器,你要仔细点,我可不想死在女人手里。”
“你说不说?”阿依慕实在是不想跟他再胡搅蛮缠下去。
侯步平蹙紧了眉心,“说!说!说!我且问你,你可知道现下我们的天子是谁?”
“梁帝?”阿依慕最不想猜的就是萧盈的皇爷爷。
侯步平忍住笑道:“若我们奉的天子是陛下,我们便不是叛军了。”
“临贺王?”阿依慕进入梁境后,这些大事还是清楚的。若真是此人,那她取了此人的性命,也算是为郡主杀了叛逆,不算为难。
侯步平点头,“不错。”
可阿依慕很快又觉得不对了,若真是萧正德,如今分明与侯景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侯步平又怎会说此人快死了呢?
“昔年陛下无子,他萧正德曾为养子,可突然陛下有了后,他便再也没有资格入主东宫。所以,他一直想着在陛下面前创一番事业,在听闻太子与谢淮之约后,便起了杀心,想要把谢淮十年心力画下的西魏战局图据为己有,好趁机在攻打西魏之时立下赫赫战功。”
阿依慕静静地听着侯步平说着那些往事,悄然握紧了拳头。
“可是,太子并不是好战之人,他没过几日便将谢淮画好的图纸献给了陛下,让萧正德的如意算盘打了个空。”
侯步平偷偷地瞄了一眼阿依慕,“陛下一心向佛,就算得了这个图纸,也没有发兵攻打西魏。这几年太子越发地让人心悦诚服,眼看着继位无望,萧正德却越发地荒唐暴戾,前几年因贪得无厌,还与狼枭们撕破了脸。”
阿依慕突然将另一柄若水长剑也架到了他的喉边,惑声问道:“你们明知他暴戾,你们还奉他为帝?”
侯步平赔笑着轻轻地弹了下剑锋,苦声道:“误会啊,都是误会啊。”
“误会?”阿依慕强忍着满心的恨意,如果他所言都是真的,那他们与萧正德也算是蛇鼠一窝。
侯步平发现了阿依慕眸光中的杀意,他突然有些后悔把自己的命门都暴露在阿依慕的双剑之下。可他又想,阿依慕一直没有真正动手,想必还是念着在大漠的那段生死之情。
“义父中了东魏的反间之计,不得已造了反。”侯步平突然说得很是真挚,“义父只为求生,所以才想着攻入建康城后,求陛下一道恩旨赦免死罪。”
阿依慕虽不太懂权谋,可却不信他说的这些。
若真攻入了建康城,侯景才是真正的掌权人,哪还用“求”阶下囚的梁帝?
侯步平知道她多半是不信的,他叹道:“哪知这个时候萧正德的信使出现了,他与义父约定,他可以许义父无罪,可义父必须拥他为帝。”
一狼一豺,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阿依慕腹诽着,想听侯步平把这些